郎中耐心地重复过后,指着躺在?床上还未醒来的陈君迁说:“除了他脸上、手上这些露出来的,还有一处,也要记得擦药。”
沈京墨:“何处?”
郎中:“两股之间。”
沈京墨一愣,耳尖腾地一下热了起来,错愕地看向?陈君迁,喃喃道?:“怎么会伤到那处呢……”
郎中上了年纪,耳背,没有听见沈京墨的喃喃低语,又叮嘱了一遍记得擦药,便随陈大?离开了。
陈川柏想要留下照顾兄长,却也被陈大?喊了出去,省得他留下来,沈京墨不好为自己上药。
谢遇欢走在?最后。
等其余三人出了门,他脚步一顿,又退了回来。
“嫂夫人,”他看了陈君迁一眼,轻叹一声,对沈京墨道?,“大?人要我守口如瓶,但若不说?,在?下于心不忍。”
沈京墨惊讶又惶恐地看着一脸郑重的谢遇欢,让他请讲。
“大?人跳下断崖后,我率人绕道?下山,在?河岸边找到了你们二?人。那时夫人已经昏厥,大?人尚有意识。
“山道?难行,我们只临时做了一个抬人的架子。大?人执意要我们先救夫人,自己忍痛行走,直到进?村前才体力不支陷入昏迷。但直至昏迷,大?人也不曾放开夫人的手。
“还有他腿间的伤,是他从长寿郡骑马半夜赶到雁鸣山时磨破的。大?人不会骑马,方才郎中处理时,在?下瞧了一眼,可?谓血肉模糊,与衣裤都沾在?了一起难以?剥开。”
谢遇欢没有去看沈京墨的反应,只将自己该说?的通通说?了出来,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这些话,大?人不让说?,是怕夫人担心,但在?下以?为,对一个人好就该明明白白让她知?晓,否则对付出之人实是不公。
“在?下与夫人并无深交,但与大?人相识已久,有些话,便自作主张地说?了——大?人为救夫人,命都不要了,唯望夫人,莫负此深情。”
谢遇欢说?罢便走了。
留下沈京墨一人在?屋中久久不能回神。
她的目光茫然无措地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最后落在?陈君迁紧皱的眉头上。
谢遇欢所言固然令她颇受触动,却也让她费解——
她自忖自从来到陈家后,与他相处起来虽然也算和谐,但毕竟都心有所属,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他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对她情根深种,竟甘愿为了救她,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除去原本大?小姐的身?份,她与寻常女子并无多少不同,不过是多了一副好皮囊,但他却绝非看重相貌的肤浅之人。
青青。沈京墨想起了这个被罗三反复提及的名字。
罗三说?,她与青青长相极为相似,陈君迁对这个名字显然也很在?意。
会是他的心上人么?
沈京墨把青青、罗三、陈君迁这三人放在?一起想了许久,有了一个令人震惊却又合情合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