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和?二少奶奶还欲再上前劝说,映夏便从身?后过?来,叫住了两?人,“二夫人,三夫人,二少奶奶回吧,世子爷说,不止是今日的团圆饭,往后所有的家宴,不愿来的,都不必勉强。”
没有了二爷,国公府的午宴照常热闹。
听?完世子爷的那番传话,再听?正院的热闹声传来,完全没被自己?的缺席而影响,二爷便知道玩过?火了。傍晚国公爷夫妻俩回来,便听?说二爷请了道观的上门,说被脏东西迷住了,要驱鬼。
国公爷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懒得理会,眼?下他有更重要的消息要宣布。
吃年夜饭时,韩国公卖了一个关子,没先同韩千君说,直接与众人道:“待年一过?,又得忙了,元月初六,咱们府上的三娘子成婚。”
分家
傍晚时听?说?国公爷夫妻俩回来了后,韩千君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想问问到底是如何与辛家说?的,可夫妻俩忙得很,没功夫理她。
到了晚宴,韩千君几度伸长脖子去看国公爷,希望他能给回给自己一个放心的眼神,国公爷一直没往她脸上?看,突然宣布了她的婚事,韩千君没反应过来。
身?旁的四?娘子愣了愣,比她先回过神,心头即便?再不舒坦,也强打起?精神与她贺喜,“恭喜三姐姐。”
她要成婚,众人?也无?需再问与谁成婚,若无?一年前的那一场动乱,她早就嫁去了辛家。
这一年多里,四?娘子曾不止一次设想,若是当年那场劫难发生在她成婚之后,这位张扬跋扈,总是压在她头顶上?的三姐姐,是不是就该沉到泥土里了。
又或是辛家从此再也起?不来,她的第三嫁,谁还敢来求娶?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辛家如同打不死的妖孽,每遭一次难,再归来风头便?越盛,头一回返朝,谋了个状元郎,这回直接封了侯。
还是二品安国侯。
想她与母亲整日谋划,四?处走动,上?回在虞夫人?举办的宴席上?,却连个伯爵府的小娘子都敢给她脸色看。
四?娘子不知道她走的是什么好运。
但?这一切如同父亲所说?,“当初母亲都更完衣,要进宫去面圣,若非当年兄长强势,拦着母亲不让,我何至于…”
何至于寄人?于篱下,处处被他国公爷一家压制,当年若是祖母执意把世?子之位传给父亲,如今该风光的便?是他们?了。
姨娘今日不过是想为大伙儿做些事,办一场家宴,便?被韩千君莫名其妙地?骂她为‘奴才’。
他们?倒是喜事一桩接着一桩,一大家子团圆了,她的父母呢?连上?桌子的资格都没了,四?娘子心里恨,但?又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口是心非地?道了一声恭喜,脸皮上?的肉都没笑开。
也轮不到她乐不乐意,从国公府世?子到三房一家老小,挨个儿举杯祝贺,“元月好,日子不错,一年正开头,过完新年咱们?接着办喜事,喜事连绵不断…”
“恭喜三娘子…”
“恭喜三姐姐…”
去年过年,气氛与此时乃天壤之别。
一场浩劫,国公爷父子四?人?险些丧了命,最后女婿没了,国公爷的四?个子女跑了三个,唯有二公子一人?在府上?,国公爷没什么心情,宴席上?连口酒水都没饮,沉默着坐了一阵,便?匆匆散了席。
今年不同,视韩家为眼中钉的太上?皇倒台,先太子‘复活’,昭德皇后重新得势,国公府的死对?头薛家被抄家,儿女回来了,女婿也回来了。
喜上?加喜确实是好事。
国公爷把消息宣布了,方才转头问老夫人?:“母亲觉得日子如何?”
没问她同不同意这门亲,只问了她日子。
老夫人?虽不喜欢府上?的三娘子,但?对?她要二嫁的辛家还真挑不出毛病,要名有名要钱有钱,且曾被孽障烧掉的东西,重新又有了着落。
就算心头对?大儿子的自作主张很不满,可这些年斗来斗去,没有一次是她赢,渐渐地?也认了命,“早些嫁,嫁过去,咱们?家也能清净清净…”
本是一句气话?,奈何蒋氏跟前的六公子刚满十一,年轻气盛,正为自己父母的缺席而愤然,气呼呼地?起?身?道:“祖母说?得没错,三姐姐不在府上?,咱们?家一向很安宁…”
话?音刚落,便?被国公爷一酒盏扔了过来,正好扔在他头上?。
六公子抱着头大叫。
老夫人?被国公爷的脸色吓了一跳,回过神后,起?身?呵斥道:“你,你这么大人?了,大过年的,怎还打起?小辈来了!”
二公子赶紧起?身?去查看他伤势,六公子捂住额头身?子孟地?一转,避开了他的触碰,恶狠狠地?瞪向上?位的国公爷,大吼道:“我知道你自来看爹不顺眼,从小就嫉妒他。”
国公爷气笑了,“你倒是说?说?,我嫉妒他什么?”
“嫉妒长得比你好看,你们?个个仗势欺人?,还欺负我娘!”
国公爷嘴角一抽,胡子都歪了。旁的还好,比样貌他确实不如老二。但?他嫉妒过吗?他稀罕?他生出来的儿子女儿,哪个不比他二房强。
这些话?,他身?为长辈说?不出口。
“出去。”今日他高兴,不想被屎壳郎坏了气氛。过完年他再来收拾他。
“等会儿。”韩千君有仇从不会留到年后。出去一年回来,大抵又觉得她威风不如当年了,很有必要告诉他何为现实,指了指坐上?的国公爷夫妻俩,和自己的两个兄长,嫂子侄子,“是咱们?家,没有你,你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