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知道。”韩千君道:“他名叫辛泽渊,字子京,家主张家私塾,手底下有二十多个孤儿学子…”
韩国公头一次直观感受到?了自己闺女?的傻,恨铁不成钢地问道:“那你知道辛家大?公子叫什么?名字吗?”
“我管他叫什么?名字。”韩千君觉得自己嘴巴都?说麻了,“孩儿敢对天发誓,辛公子真的很好,待父亲见了便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一到?夏季为何雷雨天多吗。”韩国公冷嗤道:“发誓的人太多。”
韩千君:……
原本以为无论如何,父亲是?会站自己的,谁知道韩国公临时倒戈,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该怎么?办。
韩千君从不是?个认输的人,“行,你们等着,等我把人带来,让你们好好看看,他比不比得上辛家那位状元郎。”
韩国公被?她的豪言壮语逗乐了,看到?她怒气?冲冲提着裙摆冲出去时,还嫌热闹不够大?,拱火道:“好,我等着。”
韩千君被?气?得一哽,出去后赶紧问鸣春,“辛公子还没来吗?”
同样没见过辛家大?公子的鸣春,急得摇头,“没,奴婢问过了,今日除了辛家媒人登过门,再也没有旁人了。”
辛公子不可能食言,必然是?韩国公夫妻俩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把人拦在了外面?。
这个时辰点出去找人已来不及,且郑氏把府门守得固若金汤,她也出不去,只能在心中期盼,盼他的辛公子能不惧威胁,勇敢上门。
可等了一个午后,天色都?快等黑了,也没有等来她的辛公子,倒是?等来了辛家大?公子。
郑氏亲自去她的小院子请人,问她出不出去见人家,韩千君梗着脖子道:“不见。”
郑氏:“不后悔?”
韩千君觉得奇怪,她后悔什么?,道她与他们一样肤浅。
她的爱,坚贞不屈。
郑氏没勉强,派小厮给她送了几只漆木箱,“辛家大?公子亲自送来给三?娘子的,还请三?娘子亲启。”
谁稀罕他东西了?韩千君语气?一点都?不客气?,“他当?自己是?谁,凭什么?要我打开,拿回去,顺便告诉他,我已心有所?属,让他另择所?爱。”
小厮传话?时,韩国公也没让他避讳,当?着辛家大?公子的面?,把韩千君的话?原封不动地带到?了。
屋内不知情的人都?捏了一把汗,以为辛家大?公子听完会愤然离去,谁知他竟没半点怒意,客客气?气?地与韩国公下了一盘棋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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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府上,个个都?以为韩千君疯了,好好的状元郎不要,非要嫁给一个穷书生。
二夫人与二爷闹了一场后,这几日反倒想明白?了,不再去讨好二爷,也不管他今夜歇在了哪个妾室的房里,自己一个人过着,听说了消息后,只觉如死水一潭的日子终于有了别人的热闹看,忙让二娘子去劝劝,“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你去劝她,万不能糊涂。”
蒋氏比二夫人更激动,尤其听说大?公子被?拒后,依旧在府上留了一阵,心头的小算盘更不加掩饰,也派了四娘子去劝,细声?嘱咐道:“自小你就捡她剩下不要的,这回,就看你造化了…”
两人到?了明月阁,全被?韩千君拦在了房门外,“我不需要谁来劝,我想要什么?清楚得很,也不需要谁来安慰,我又不可怜。”
韩千君谁也不见,一人待在屋内,绞尽脑汁想着解决的法?子。
往日她能扳倒郑氏,是?因为韩国公站了自己,如今韩国公倒戈了,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无法?与其抗衡。走投无路之下,写了一封求救信给姜家大?娘子姜姝,让她先把自己弄出去再说。
然而姜姝并没有出手相助,只回了她一封信。
韩千君拿到?信函,翻来覆去地把那张纸看了许多遍,确定信上只写了两个字:“面?圣。”
且怎么?看那字迹也不像是?姜姝写的,倒像是?个男子所?写,字迹潦草如剑花飞扬,锋芒毕露。
确实不是?姜姝写的,韩千君的信送到?姜家时,大?理寺范少卿正好在她屋里,睚眦必报的人不只韩千君一人,那位范少卿记性好,还记得春社那日,在桃林外的麦田边,那位前贵妃娘娘对她未婚妻吹的一番耳根子。
字是?范少卿写的。
虽说只有短短两个字,却醍醐灌顶,一瞬点醒了韩千君,想要扳倒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最好的办法?便是?找到?一个比对手更强大?的人。
最强大?的那个人就是?皇帝。
韩千君还算有些自知之明,让前夫为自己指婚,是?不是?不太道德……但若是?皇帝愿意,那四万两银子她就不要了。
仅剩的一条出路,她要狠狠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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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韩千君使出了浑身解数,以谁也阻拦不住的架势,勇闯府门。
国公爷夫妻俩大?抵也想看看她能折腾出什么?花样,并没有让人强行相拦,本以为她会去找她的‘辛先生’,结果小厮回来禀报,“三?娘子进宫去了。”
韩国公:……
还挺聪明的。
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韩国公不敢耽搁,急忙穿鞋子去追。
郑氏没好气?地道:“昨日辛家大?公子上门来,你便应该让两人把话?说清楚,非要杀一下人家辛公子的锐气?,好歹你女?儿得是?个聪明的主,如今玩脱了,看你脸上还有没有光…”
韩国公一面?穿鞋,一面?冲自己夫人笑?,“证明她还没傻到?无可救药,知道拿皇帝压咱们了。”不等郑氏回怼,转身便往外走,“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