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要你和他往来,就必定有殿下的道理,说不定,还牵扯到朝堂政治。这些年你吃他的用他的,自然该对他唯命是从,万不可做出背叛王府的事。”
阖府都知道令漪偷跑出去私会前夫被晋王抓了个正着,作为惩罚,将她关在小桃坞里,不允外出。
虽不知晓个中缘由,只猜想是与排斥、打压宋氏有关。这个时候,令漪却一门心思想和前夫破镜重圆,无疑是对王府的背叛。
可令漪却心知肚明,他哪里是为了什么朝堂政治,分明是为了他那过分旺盛的控制欲罢了。
但又凭什么呢。
他是她什么人么?不过是段各取所需的露水情缘罢了。他帮了她,她又不是没给他睡,他凭什么管她去见谁、喜欢谁。
云姬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都是要劝她好好听晋王的话,不可忤逆。
令漪听得兴致乏乏,全程都未开口。
好在云姬说了一刻钟,便要离开:“好了,我得回去了。”
“回去还有千头万绪的事等着我处理呢!”云姬的语气不无得意,“这不?前几日县主还派人来瞧账本呢,还好我聪明,各个院子份例之中和份例之外的物资都做了登记,她们想挑毛病也挑不出来。”
“县主怎么会管这些庶务。”令漪杏眸微凝,“可别是夏娘子又在背后撺掇什么吧。”
“谁知道呢。”云姬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咱们做好自己的就行了。”
“对了,这一批药材都是新送来的。时间紧迫我还未来得及一一过目,你记得叫丫鬟们仔细瞧瞧,入口的东西,还是小心为妙。”
送走母亲后,令漪吩咐了纤英去处置药材,等日头小了些,又去了后院,继续培土种花。
前时向公中要的花木都已送来,有栀子、玫瑰、茉莉、霞草等。后院的花田已经开垦完毕,她带着簇玉同华绾将花苗一一栽种,一直忙到了傍晚,仍有小部分花树未及栽种,便将花锄、水桶等劳作用的工具,全堆到了那座已经久未开启的石门之前,预备明天再种。
是以,夜里嬴澈自密道过来时,石门一开,先与搭在门上的桂树树苗打了个照面。
树苗哗啦啦朝脸上坠来,黑夜里像一只只惊飞的蝙蝠,锋锐的叶子边缘险些划破人面。
嬴澈沉了脸色:“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宁瓒忙将堆在门口的花木、农具一一挪开。
“好像是裴娘子这些日子忙着种花,”他解释道,“想是还剩了些花苗未来得及栽种,就先堆在这儿了。”
种花。
嬴澈面色愈发阴沉:“她日子倒好过得很嘛!”
他让她好好待在小桃坞闭门思过,她倒好,不来低头认错也就罢了,竟还有闲情逸致种花!
宁瓒不敢言语。
这都第七天了,殿下一直就未过来,人家小娘子以为他不会来了、把东西都堆在这儿不是情理之中么。
勉强清理出道路后,嬴澈剑眉紧皱,负手走出密道。
后院的门已经锁上,宁瓒抬手在门上敲了敲,宁灵很快探出脑袋来,瞧见兄长,眼睛登时一弯。
下一瞬,目及兄长身边面如冰霜冷覆的男人,霎时不敢再笑,开门将二人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