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婉卿我荣幸之至!”
林婉卿含笑应道。
如今再见,她脸上再没了从前那般郁郁寡欢,眼里也开始带着光了,整个人看起来也都是容光焕发的。
江迟四处张望,却迟迟没见到林婉卿的小徒弟来送茶。
林婉卿见状,只轻笑笑,“别找了,我叫他走了。”
“嗯?”
“学有所成,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可他,不是……?”
林婉卿并未急着回应,而是起身从匣子里翻出了一打信函,“这些都是师兄离开清河后寄来的信,日日都寄,一封封的同我讲你们所遇到的事情,一件不落。”
“我虽从未给他回过信,心里却了想开了不少。”
“直到有一日少了一封信,我才开始慌乱。四处打听才知道,是他同你去陇西镇压叛乱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江迟静默地听着,这事她竟从未知晓。
大年哥的心事,她也未曾问过。
少女的双手相依,“自那以后,我便叫小徒弟离开了。”
“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毁了他,更何况我已然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江迟没有多说什么,只抱紧了身旁的姑娘。
婉卿能放下,也是不容易。
——
接下来一年多的日子里周棠同林婉卿解开了误会,清河县里没再出什么命案,北苑的学堂算是正式开了起来。
唯一的遗憾,便是十年夫子不在了。
江迟见金宝的年岁一点点大起来,也讲出了当年的真相。
所有人都在渐渐改变,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江迟回到北苑的书房里,默默铺平纸张,提笔蘸墨,写道:
这是我回到清河县的第十九个月,陈十年还没有回来。
我想,他是太子,他家中真的有皇位要继承。或许,早就把我忘了吧?我冷冷地翻看着案桌上的卷宗,那些个案子却再也入不了我的眼。
因为,从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他走了。
或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会永远地留在那座皇城中。天高水远,他做他的九五至尊,我做我的芝麻官,我们之间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小小的金宝还如从前那般冒失,这一次他却扯着我的衣袖,小声胆怯地问我:“十年夫子为什么还不回来?”
我偏头望着窗外满枝海棠,轻叹了一声,“十年夫子,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随即,我转身走进了内室。
只剩下,金宝独自趴在窗边,守着那株海棠。
过了,不知多久。
我听见金宝喊了一声“夫子”
我知道金宝同十年感情深厚,他舍不得也在情理之中,便没有刻意阻止。
其实,我也想他了。如今,我也学会了识字断案,也能撑起清河县的半边天了,却再也等不到他回来同我讲《上林赋》了。
金宝的再次惊叫,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向他走去,一眼便瞧见了海棠树旁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