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枯的枝杈被风吹落地,发出“啪嗒”的声响。
今夜起风了,还是要快些赶路才好。
黄袍少年又扬起了手中的马鞭,于林间驰骋。
这是她归家的路,是她阔别多年的家。
晓风卷起寒夜
送了江迟回屋,陈十年便直接留在府衙后院。
急促地步子停留在屋中的书案前,拂袖、提笔、蘸墨,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不过片刻,桌上的纸便被填上了两行小字。
陈十年拿起桌上的宣纸,轻嘘着将纸上的墨迹吹干。
凑近看去,上边赫赫然写着:
嘉礼初成,缔此良缘
赤绳青丝,白首偕同
初见谢娘,般般入画
便以期期许之
今结琴瑟之好,他日共挽鹿车
松萝共倚,恩爱不移
谨以此约,以证吾心
这封婚书藏在陈十年心中已经很久了,是从初见女公子的那个午后,是为她策马奔驰的那个雨天……
躺在床榻上的江迟翻来覆去,总想睡下,却总是静不下心来。
她胡乱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今夜的十年夫子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不过……夫子今日能说出这话,他应当也是斟酌了好久罢?
江迟思来想去,刚想明白了却又想糊涂了。
不管了,以后十年夫子便是她的人了!
她抱紧床上的被褥使劲蹭了蹭,咧开的嘴角后槽牙都要露出来了。这样一个俊俏郎君如今已是她江迟的相好了?!
她又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疼的!
是真的!
不行,事情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要想把人牢牢抓在手里,还是成亲来得实在,倒时候美人在侧,她做梦岂不是都要笑醒?
一瞬间,话本子里所有男。欢。女。爱的情节全都浮现在了江迟的脑海里。
今夜,她算是彻底睡不着了!
……
翌日清晨,正月十六。
府衙后院里江迟照顾的那几只公鸡很是守时地把主人叫醒了。
此刻的江迟依旧沉浸在昨夜的欣喜之中,她故作镇静地迈着小步子走去了陈十年的房间。
今日她起得似乎是有点过于早了,天方大亮,十年也还没醒。做贼一般地推开那扇门,冒出头的江迟顺势蹿进了男人的房间。
她蹑手蹑脚地跑到床前坐定,仔细观察这个让自己辗转反侧的男人。
陈十年还在睡梦中,他的脸上带着笑意,江迟不禁伸手戳了戳他的鼻子,冰凉的触感使陈十年渐渐醒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