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什么都没说,只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封府,游廊。
秋雨扑簌簌敲打着竹帘,封夫人望着空荡荡的封府,哀哀地叹出口气。
自上次封令菀夺门而出,封令铎也开始成日地找不见人,兄妹两翅膀硬了都不着家,弄得封夫人嗑瓜子都没兴趣。
“你说……”封夫人端了茶盏,问刘嬷嬷到,“恪初最近都没去那什么小倌馆了?”
“回夫人的话,没有。”
“那就奇怪了,”封夫人不解,“衙门里的事也不至于这么忙吧?这都快半个月了,一趟家都不回。”
刘嬷嬷道:“老奴是听说,郎君最近正亲力亲为清查市易务上下,和各州县官府对新法的执行。”
“什么?”封夫人怔了怔,“可是这新法的背后,站着的难道不是皇上么?他去凑什么热闹?”
刘嬷嬷有些为难,支吾到,“据说是因着个瓷盏师傅,郎君觉着新法施行起来诸多弊端,所以才……”
封夫人脑
袋嗡嗡的,有些难以置信地确认,“你是说……恪初因着个瓷盏师傅,公然要与新法做对?!”
刘嬷嬷不敢欺瞒,期期艾艾地道:“听外头的人说,就因为那个师傅,郎君前些日子在朝堂上,跟那个三司使争得不可开交,连表面的和气都不要了。他们都说郎君这是居功自傲,自掘坟墓。”
“荒唐!”封夫人简直恼怒,转头问刘嬷嬷到,“那瓷盏师傅什么来头?你可有打听清楚?”
刘嬷嬷忖了忖,道:“听说是个烧瓷的女师傅,前些日子在上京的万国展上出尽了风头。哎呀!”
刘嬷嬷瞪大眼睛,恍然道:“夫人不说老奴都险些给忘了,那女师傅的铺子,租的都还是咱封家祖宅改的那间。”
“哐啷”一声。
手中茶盏落地,碎瓷混着水花,溅湿了三涧裙上的祥云纹。
知子莫若母。
能让自己儿子做到这个份儿上,祖宅、市易务、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仕途,那女子,绝不会只是个寻常的瓷器女师傅这么简单。
思及此,封夫人神色一凛,沉声对刘嬷嬷吩咐,“带上人,同我去州桥那间铺子看看。”
摊牌“把东西给她送去,别说是我”……
州桥,姚氏瓷铺。
后院,一身粗布麻衣的姚月娥正指导着几个新招来的学徒。
“姚师傅!”伙计兴匆匆地跑来,对姚月娥笑到,“刚前面有位贵客,一口气订了咱家好多茶盏,说是想见一见这制盏的师傅。”
听到自己的作品被人肯定,姚月娥高兴地应了,对伙计道:“你先安排个点茶师傅过去,我去换身衣裳就来。”
伙计“诶”了一声,撒腿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