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同最开始重逢的时候相比,姚月娥至少不排斥他的靠近了,这是个好兆头,不能太着急。
可世间所有的事,想通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正如现下的封令铎,一边默默宽慰着自己,一边又被胸口的那团郁气堵得恼火。
于是,从来精于算计的封参政决定拿点好处安慰一下自己,他一手钳住姚月娥的下巴,俯身照着那张唇埋头便吻了下去。
姚月娥懵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支吾着不回答的结果,便是再也没有机会回答。
许是方才在薛府门前吹了太久的风,两人的唇都是凉的,重重地压下来,一寸寸地碾压轻吮,很快便又热起来。
他的气息温温热热地拂在她脸上,像夏夜的江畔,带着淡淡水汽的河风,说不出是凉还是暖,总之是湿的。
思绪跑得太远,姚月娥很快就跟不上他的节奏。
呼吸被夺走,她喘息着往后,可是她退一寸,他便近一寸,攻城略地,强硬得不容商榷。
终于,姚月娥被他逼得无路可退,身后一空,她惊呼一声,险些摔下条桌,但很快,惊呼声也被他的唇堵住了。
方才的失误下,姚月娥乱了阵脚,手脚一慌,便被人钻了空子。如今他站在她身前,扣着她的腕子和腰身,她的膝盖蹭上他腰间的玉带,一左一右。
许是太久没有这样的接触,这一次他们一样的清醒,没有中药,也没有微醺。
身上的小衣什么时候落到了腰间,她也不知道,姚月娥无力地推攘着胸前的那颗脑袋,抬头看着半掩的窗棂。
月亮半遮半掩地出来了,藏在那棉絮似的浮云后,羞答答的像个初经人事的姑娘。
院里成片的茉莉开得正好,在月下香得混沌,香得人发晕。
姚月娥觉得自己多半是被茉莉花香熏得恍了神,怎么定睛一看,自己的脚踝竟然架在了封令铎的肩上。
夜里起了风,满院都是呜呜囔囔的风声,那含苞的茉莉被吹得张开了口,露出粉嫩嫩的芯子。
随后便是夏日里忽至的暴雨。
上京城似是从没起过这么大的风雨,横冲直撞地撒野,掰开遮掩着茉莉的嫩枝儿,又急又重地全涌了进去
姚月娥惊叫一声,但很快,那声呜咽便被疾风骤雨所吞没。
雨滴细细密密地拍打在花朵和叶面,院子里的茉莉东倒西歪地散了一地。
唯有一只盛放的花朵格外荼蘼,蕊芯上挂着大团的凝露,娇艳欲滴。
月明星稀,上京城的风雨平旦才歇。
传闻“找个人跟着他。”
上京金明湖。
季夏的六月,正是荷叶田田、芙蕖清丽的时节。午后,日头高悬,饶是湖边树木蓊郁,阵阵热浪却随拂水微风而来,蒸得王三娘额上细汗不断,不一会儿就洇湿了张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