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周遭和对峙,让怒意都不觉染上几分暧昧,缱绻而胶着。他身上的气息压下来,放大,像无孔不入的水,要将她溺毙。
姚月娥踟蹰着往后退了几步。
几声碎响,后腰撞上屋里的条桌,下一息便是侧腰上火热的桎梏。
姚月娥惊叫一声,转眼便被把着腰,提到了条桌上坐着——膝盖弯曲、双脚悬空,她终于不必仰头就能与他对视。
“这么晚了,你找薛清到底是要做什么?”
男人声音沉缓,不疾不徐,却像冰层下汹涌的暗流,听得人背脊生寒。
姚月娥莫名打了个寒颤,脑中快速翻找着搪塞的借口,然而才张了嘴,便听封令铎声音更冷。
“姚月娥,”他警告,“别把我当傻子。”
“……”行吧,姚月娥放弃了,反正骗不过,不如老实招了。
她叹口气,坦白道:“我是去借钱的。”
凛冽的压迫感总算是退了一些,她听见封令铎哂了一声,呼吸里似乎带了些笑意。
于是姚月娥老老实实地将想租铺子的原委都交代了。
眼前人沉默片刻,问她,“为什么不找我借?”
“啊?”姚月娥愕然,“可以找你借么?”
封令铎险些没给她这见外的语气气死。
他强忍怒意,缓和了一阵,才继续问:“为什么不行?”
姚月娥倒是没扭捏,直言道:“我不是还欠着你一百两没还么?”
封令铎愣了几息,哦……她不说他还真的快给忘了。
之前在闽南路重逢,两人要一刀两断的时候,他确实曾逼着姚月娥写过一张一百两的欠条……
所以,这人怎么该记的记不住,不该记的又记得这么牢?
封令铎无语,伸手在她的脑壳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记,道:“那个不用还了。”
“哎哟!”姚月娥捂头,问:“为什么?”
封令铎要被她气死,不耐烦道:“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那我还住着你的房子呢?”姚月娥咕哝。
封令铎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不想欠他太多的意思。
知道这人是个认死理的,可他也实在没想到姚月娥能跟自己这么生分,于是也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
倘若要讲道理,那他两这一晚都别想扯完了。
封令铎干脆剑走偏锋,破罐子破摔地问:“你不是让我给你当外室吗?那如今就算是我身为姚老板的外室,略出薄力为姚老板解个围?”
“啊?!”姚月娥惊愕地瞪大了眼,从来只听过拿钱养外室,还没见过有人又当外室又拿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