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珂不搭话。
崔肆赶紧解释道:“我……”
姜玉珂喝止道:“崔大人,如果是谎话,那便不必说了。”
崔肆
顿时噤了声,那双眼中充满了受伤。他目前确实不能说,若是将陛下的打算全盘托出,落实一朝不甚,便是改朝换代的麻烦。
他不语。
姜玉珂瘪着嘴,喊道:“珊瑚,送客。”
珊瑚匆匆赶来,瞧见崔肆亦是惊讶,赶紧抬手引人出去。
姜玉珂将自己闷在被子当中,隐隐听见未曾走远的男人低声道:“姜玉珂,我们是圣上赐婚,这般草率和离,将圣人置于何地?”
说罢,脚步匆匆离去。
姜玉珂露出一个头来,瞧见了床尾落下的和离书。
上面崔肆署名的位置,用朱笔打了一个大大的横叉。
姜玉珂瞧着,生出几斤反骨来。
她偏要和离,如何?
若是不喜即便刀架颈侧也不会留下……
次日一早,姜玉珂收敛了心神,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她换上了一身水红色的褙子,雪白的裙摆将将到脚踝处。鬓边别着海棠花步摇,一行一动之间熠熠生辉。
玛瑙给她上了上京最近甚为时兴的珍珠粉,细腻的粉末遮去眼底的乌黑,红通通的眼底经过一夜的休息,已经好了不少。脸颊旁点了两颗珍珠,唇上抹了胭脂,瞧着和从前未出阁时一样。
她生的窈窕,眉眼清润温和,这般打扮,只会觉得颜色甚好。而不会令人觉得盛气凌人。
姜玉珂下定决心了要和离,首先便是要进宫去,取得圣人首肯。她心中没底,却不愿因此后退。
珊瑚搀着她往主院去,视野间镇国公府的花草都开得繁茂了一些。
她也不愿因此而导致爹娘烦忧,但更不愿委屈自己,又致使他们后来知晓而伤心难过。
还未叩门,雕花大门后便隐隐传来叹息之声。
“最近几日朝堂之上风起云涌,甚是不安。因着太后重病,露昭多次被召入宫,瞧着太后神色也不是久病之人。言语之间,竟然存了让云王为储君的意味。当今陛下后宫唯有皇后一人,形同虚设,却久久未曾诞下子嗣,朝中重臣俨然有了微词。”
“但云王即位,却根本不合祖宗礼法。”
柳夫人温和的声音传了出来:“太后如何会同睿王妃说这些事情?朝政之事,向来是不容妇道人家言说才是。”
镇国公道:“因为云王……我这个妹妹我清楚,从来都是一个怕惹上麻烦之人。太子薨逝之后,便久居睿王府而不出,便是想要世人淡忘。但这些人,哪里会放过她。当初大皇子和太子相争,期间多少龌龊,若是全都抖落出来,当今圣人难免不会沾上一星半点。”
“偏偏朝堂之事,还有太后横插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