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肆的声音有些失真:“不知如何哄她开心,若是苦肉计能让她短暂忘却烦忧。也算是好事一桩。”
萧玦:“你怎就知道她不会为了你的伤势而烦忧?”
姜玉珂不知崔肆说了什么,捏着托盘的指尖发白。
萧玦道:“你这万年铁树开了花,还真是难得。这般不入流的伎俩都用上了,亏得朕为你担惊受怕。”
“从前你身边一个人儿都没有,朕还忧心就你这德行恐得孤独终老。”
“如今看来,是朕多虑了。”
不必如此?还是不想与我同榻而眠?……
素白的指尖捏着木质托盘边缘,隐隐发白。
姜玉珂愣在当场,屋内的谈话却并未终止。她无意识往前走了一步,轻掩的门扉发出吱呀一声响。
“谁?”屋内有人说话。
姜玉珂提着裙摆便往拐角处藏去。
萧玦有话要说,自是屏退了众人的。崔府的下人不应当有这般大的胆子,他扫视一圈,在拐角瞧见了一雪白的一角。
心中恍然,这俩拌嘴竟然还会互相躲避啊?
待他重新掩上门进来,却看见崔肆重新在床上躺好,一副受伤颇重的模样。
萧玦摇头,上前一步道:“没人,崔大人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难道想着崔夫人来?”
崔肆硬邦邦道:“不是。”
萧玦心中了然,这厮还真是欲拒还迎,心中别扭。崔大人成婚之后,果真开窍不少:“无妨,朕又不会笑你。此法甚好,寻常拌嘴吵架之举,甚是无聊。不若先服个软,至少先进了主屋再说。你这身伤势可占据天时地利,想必崔夫人看在你曾经舍命相救的份上,也会包容一二。”
床上之人油盐不进,似乎半个字都没听进去。萧玦叹了口气,没发现崔肆微微动了动,侧了侧身子瞧他。
萧玦觉着自讨没趣,随即换了个话题:“这官道之上为何会有刺客,此事你可有头绪?”
崔肆顺势坐了起来,眼神变得幽冷:“哼,恐怕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萧玦试探道:“宫中那位?”
崔肆看着皇帝,道:“臣仇家不少,还得细细盘查。还请陛下对臣之伤势保密,让暗处的鼠辈伺动一段时日。”
萧玦点了点头,查访之事,锦衣卫当居魁首。也不必皇帝操心,在瞧见崔肆之后,这人还能插科打诨,一副黑心肝模样,便知此事并不在意料之外。既如此,他也就放下心来。
遂自行离去。
姜玉珂亲送了陛下出门,天子不苟言笑,威严甚重。身侧跟着的几个太监宫婢,皆是一副不卑不亢,恭谨守礼的模样。不愧是宫里出来的人,总是比宫外的丫鬟要庄重一些。
她瞅了瞅,思量着怎么让崔府的丫鬟学些规矩,好用来贵客登门之时充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