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事儿,其实你知道不少,小小姐。
永安伯就不是个安分的,府中妻妾成群。崔肆不过是家婢意外承欢所生,诞下崔肆便死在了寒冬。府中没有人把他当主子,过得连仆役都不如。
于是他逃了,还是小小姐从雪地之中捡回了他的一条命。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在求人怜惜,崔肆不愿看她伤心。
姜玉珂非要听,她不想听外面的闲言碎语,便趴在窗户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崔肆无奈道:“不过是后宅之中的腌臜事儿,永安伯不喜欢我,一家子人都拿我当空气。我既已离开了,自然也不再回那府中去。”
他轻描淡写寥寥数语,却让姜玉珂又红了眼眶。
她站了起来,隔着撑开的窗棂隔空抱住了他。
温香软玉在怀,崔肆竟不知还有这种好处。他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生怕惊动了身上的姑娘。
这个拥抱在夏夜之中格外的灼热,像阴郁天气云层中蓄满的水汽,闷热又潮湿。
但是两人都没有放开。
姜玉珂抖着嗓子道:“父不养,祖母不慈,子便不孝。这怪不得你,当陌路人便好。”
崔肆僵着身子没动,姜玉珂在他的肩上拱了拱,一股冲动油然而生。
“崔大人,那一年之期,就此作废吧。”
崔肆愕然:“你说什么?”
姜玉珂隔着窗趴在他的肩窝处,怀中的躯体温热而让人安心,她重复道:“作废吧,好不好?”
“好不好嘛?”
她偷偷抽泣,语调中都带了鼻音。崔肆不敢想她是什么意思,便没有出声。
姜玉珂猫儿似的在他的肩窝处拱了拱,道:“成了婚就是夫妻,崔大人今日是想反悔吗?”
崔肆还是不答。
姜玉珂心下不安,隐隐有点气儿冒了出来。她都这样说了,崔肆不会不愿吧。:
她撑着他的胸腹退回来,看见了似乎傻掉了似的崔大人。
这人脸上向来是冷漠居多,很少看见呆滞的神情。
姜玉珂戳戳他的脸颊:“崔大人,你愿是不愿呐?”
崔肆赶紧点了点头,像个傻小子似的。
姜玉珂确定,崔肆喜欢她。
但是她想听:“崔大人,你是不是,心悦我啊?”
崔肆又宕机了,姜玉珂便撑在窗前看他,一双眼亮闪闪的,氤氲着少许水雾,波光粼粼。
这男人其实生的好,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抿着薄唇便有些冷漠,像一柄入鞘的刀,让人轻易不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