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场景回溯,姜玉珂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事后她倒是想过很多次,要是她并没有任性,而是依照医嘱仔细喝药,也许就不会在荣恩宴上晕过去了。要是她并没有出门碰见崔肆,自然就不会被他吓到,那自然不会听见赐婚对象乃是崔肆就心慌不已,又或者她听了柳夫人的话,装病不来荣恩宴,那也许又是不一样的结局。
姜玉珂想了很多次。
这次,卫琢站在了她的位置。看向了姜玉珂,脸上仍旧是一副温润儒雅的样子,甚至还带了点笑意。
姜玉珂想,他定然会答应的。
毕竟这确实是一门不错的婚事,陈氏一门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谁都知道户部尚书陈大人,乃是真才实学,掌管国库的人。有这样一位岳家,以后仕途定然平步青云。
更何况婚约对象乃是陈若雁,她像是爱惨了卫琢。
因爱生怖,因爱生妒。
今日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嫉妒而生出来的。
“臣不愿。”卫琢道。
众人愣住,没想到太后娘娘如此提点之后,卫琢竟然还如此明面顶撞!这是要让卫家和陈氏站在对立面吗?
太后不说话,只是冷着脸看他。
卫琢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我不愿。”
姜玉珂倒是第一次看他如此坚定的模样,她倒是想起了曾经,柳夫人和卫琢母亲谈婚论嫁那些时日,迟迟未曾定下。想起了今日假山之侧,瞧见有人来的时候,他倒是顾忌她的清誉,瞬间离开了……
脑子里杂七杂八回想了许多,耳边只能重复听见卫琢说的那两声不愿。
姜玉珂想,她早该知道的,不过是没到那个份儿上罢了。
“放肆。”太后将小桌上的东西全都扫了下去,噼里啪啦的滚了一路。飞起的酒壶砸了卫琢的头,看起来无比狼狈。
曾经温润儒雅的公子哥,倒是头一次在大众面前这般。
姜玉珂不免有些心软,就当是救一救曾经的自己吧。
“太后娘娘,卫琢大人学治国之道,教养姑娘的事情,必然是您宫中的嬷嬷们最为得心应手。”
太后将视线转了过来。
教养姑娘?
是了,卫琢从头到尾都不曾说是赐婚。太后也不曾这样说,姜玉珂此言则是落实了卫琢所说,乃是教养姑娘罢了。
拒绝,合情合理。
因这话乃是姜玉珂所说,是以,太后并没有立即反驳。
姜玉珂的身后不是镇国公了,而是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崔肆。
这人逮谁咬谁,在没有弄清楚姜玉珂在他心中的地位之时,太后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母后这儿可真热闹啊!”一道清婉庄重的声音从外传来,伴随着一路唱和通传的太监声音,不过眨眼间便入了内。
一袭火红凤袍,栩栩如生,一头金灿灿的凤冠璀璨生辉,耳畔的东珠个个饱满圆润,衬得女子宛若神仙。皇后仪态万千入了内,在座的各个公子小姐全都下首请安,那冰冷到极致的氛围都被这只火红的凤凰给破除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