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被人轻拽住,周时晏心脏也被这个动作带着颤了颤,停顿住脚步,侧过了身。
举在江祁安额头的手被她勾住,带了下来,细腻柔软的手贴在他出了汗的掌心。
手下意识往后缩,却被江祁安反握住,手心相贴。
他凝视着两人的手,不敢去看江祁安的眼睛。
外表下,他是沉稳温和,不见喜怒,清凌凌的,仿佛什么都进不了他的心。
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他内在情绪的翻涌。
“周时晏,看着我。”
轻软的嗓音,周时晏的后脊都僵了,迟缓的抬起头。
他眉心轻拧,只被那双清澈的眸子看了瞬,便不动声色的挪开视线,
“江祁安,心愿只是个噱头,你可以当它是个玩笑,早上的事,不用在意。
你值得更好的,我不会束缚你,没了协议,你可以随时提离婚,我都答应。”
“心愿就是心愿,我答应你的东西就是答应了,不会当玩笑。”
江祁安没想到,她竟然有一天也能看见周时晏犯怂的一天。
她走近了些,抬起头,像周时晏那样,温声抚慰,“早上我说的好,不只是答应你来这里。时晏哥,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两个人了,不是吗?
我只剩下你了。”
那张纸条她展开过了,上面写的英文,她国际交际能力特意培养过,看得懂。
纸条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更像是一封信,早就想交给她。
她想,按照周时晏的性子,他的软肋不会轻易让她知道。
更可能是,那个维特,特意要求了让周时晏带她过来。
纸条上说,她是周时晏在国外能坚持到现在的唯一信念。
维特觉得很神奇,因为他在初遇到周时晏时,这就已经是一个万念俱灰的人。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情绪低迷,最终都走向了极端。
但周时晏却又像是抓住了一根线,努力的活着。
那是他生的生机。
起初,他以为支撑周时晏的是他想要为父母报仇。
后来,他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每次周时晏回了国一趟后,心情会好上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他甚至可以不用借助药物。
他觉得很奇怪,直到这次回国,了解到了他们的经历。
爱情或许不是很美好的,但爱一定是。
维特说,他能看出来他们两情相悦,希望他们能敞开彼此,放下过去,珍惜眼前人,收获幸福美满的结局。
周时晏眼睫颤了颤,深邃的眸子被掩盖,瞧不出情绪。
相处这么久,江祁安已然能察觉出他的紧张动容。
江祁安也紧张,她又小心的凑近了些,踮起脚碰了碰周时晏的唇,表达她的决心。
周时晏掀起了眸子,镜片后的凤眸依旧幽深难测,如同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漩涡,要将人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