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自己不适合职场上的交际,”谢持主动坦白,“在法国被那些白人歧视排挤时,总是想着忍忍就算了。后来回到国内,发现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依然还是那个装不进圆卯眼的方榫头。”
黎念凝眉陷入沉思,想到晁和颂提点她的话。传言果然没假,他在京城的处境并不如意,甚至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不是这样的谢持,你很通情达理,会照顾人,除了有些时候跟个闷葫芦似的,身上那么多优点数都数不过来,”她急忙摆手说道,“再不济,别人光是看着你的脸都不忍心说一句重话呀……”
谢持扑哧一声被逗乐,掐住她的脸狎昵说道:“因为是你才会这么想。”
黎念感觉脸颊上传来温热的力度,撅着嘴不满抗议:“爱信不信,反正我懒得哄你了。”
谢持胸腔发出沉闷的笑,臂膀将她圈进怀里,头埋在她的颈窝蹭了蹭。
短硬的头发扎得她痒痒的。
“谢思谏有很严重的躁郁症。”他突然瓮声瓮气说道。
闻言,黎念微微怔住。
谢持鲜少主动跟她谈起父亲,想必和今天的事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时我刚回国进入商飞公司,他病症发作跑到办公室来大闹一场逼我辞职。后来所有同事都知道了我是‘赫尔墨斯’董事长的儿子,渐渐地就对我避而远之。
“说不怪他肯定是假的,但我更庆幸如今可以逃离他的掌控来到这里,认识这么多志同道合的同事朋友。
“当然更重要的是,能有更多机会和你待在一起。”
路旁电瓶车鸣着喇叭呼啸而过,晚风掀起阵阵暑热。眷恋的气息融化成糖渍,黏在黎念颈间。
她拍拍他的背,带着安抚意味:“我也要谢谢你,终于愿意告诉我这些。”
然后,扳正那颗猕猴桃似的寸头,指尖戳住他嘴角往上推,强行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谢持,我很早以前就发现了,你其实是闷骚那一挂的吧?”
盖亚循此苦旅
她说他很闷骚?
谢持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动一下。
他握住黎念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接着欺身向她靠近。眼神乌云遮月似的暗沉下去,不着痕迹,却绝非清白。
“‘闷’字认可,那么‘骚’呢?我不太能理解这个字的含义诶。”
他呼吸带着明显节律变化,像潮汐一般拍打过来,溅起细密的湿意和橙花香气。
“黎老师,你能不能教教我?”
手上传来的绵软触感让黎念又羞又恼,耳朵滚烫得无法忽视存在。她简直恨不得找来针线把自己的嘴缝上。
明知谢持是什么秉性,偏偏每回都不信邪,非要故意越界招惹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