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对这座宅子男主人的存在漠不关心。
谢思谏挥挥手屏退秘书,烦躁地揉开眉心,伸手抓取眼镜戴上。目光如蜻蜓点水般落到谢持处,又不着痕迹地移开。
“先坐下。”他冷声命令道。
更多的侍者鱼贯雁行进入餐厅,庄重而有条不紊地在圆桌上布设一道道菜肴。大多美食是流行于川省的新样式,然亦有不同地域特色。
谢思谏近些年的身体每况愈下,只能由厨房单独准备食物。
故而他面前还多摆放了几个精致小碗。里面的文思豆腐纵使被主厨高超的刀工雕出花来,味道犹是清汤寡水的。
顿顿饭菜都沾不得油气,若要让她来过这种苦日子,她也天天对谁都黑着一张脸。
黎念如是想着,但很快就收起眼风,恭谨地等候尊者发号施令。
谢思谏拈起案边叠得方正的毛巾,轻轻擦拭双手。
他迟迟没有动筷,目光径直越过在场所有人,倨傲地落在远处,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做父亲的想见孩子一面难道还需要申请?”谢思谏语调强硬。
谢持的胃口似乎并未受到影响。他自顾自地端起陶瓷汤盅,用调羹在里面翻搅几下,不动声色地搁置到旁边。
“您连我不喜欢吃什么都不记得,没必要假意关心我吧。”
对方周身气息一凛。
管家暗中捏了把汗,连忙挺身而出收走汤盅,赔着笑打圆场:“少爷,最近厨房新换了批师傅,想着您难得回家……”
“下去。”谢思谏直接打断他。
“……是。”
眼见这剑拔弩张的局势,周珮文阖眼长呼一口气,平静地看向谢持道:“今天的确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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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持抱臂歪头,扫视而过席上多出来的两副碗筷。目光很快落定在周珮文的脸上。只见她双唇翕动着,犹豫几番,欲言又止。
不知何事竟让处处游刃有余的周珮文如此犯难。除非背后还有人在主导。
谢持继而面无表情地看向谢思谏:“谢董事长有话不妨直说,能用上我们这些小辈的,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呵,”谢思谏眉尾上挑,嘴角一斜,眼底尽是讥讽之意,“你要真有这么好说话,我至于把你强绑回来?”
话已至此,图穷匕见。
谢持闻言顿时心下了然,他们大费周章设下鸿门宴,唯有一个目的。
他迅速推着桌沿站起身来。
剧烈的摩擦力让椅腿在瓷砖地面上划出尖锐刺耳的响声。
“董事长,有些话我已经说腻了,”谢持显然没剩下太多耐心,“我是您的孩子,而非‘赫尔墨斯’的子公司,请您不要再干涉我人生的每一个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