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迎面撞上拿外卖的程澈。
他连续几天熬大夜复习,没有睡过完整的好觉,在检查员讲评结束以后倒头昏迷到现在,睡眼惺忪,还顶着一头乱发。
“姐,你要出去?”程澈眸光一亮,直到视线被另一道凌厉魁伟的身影占满,又倏然熄灭。
他认得这个男人。
谢持也记得他。
闯进家里的不速之客,那是初次见面。
第二次是在大兴机场,黎念出发前去复训。
即便两舱贵宾有着专属的休息室,但这并不妨碍他候机时到大厅里闲庭信步,顺带暗中关注黎念在做什么。
而这个小男孩的存在过于扎眼。
根本不懂何为距离,何为分寸。
所以,事不过三,视线再度交汇碰撞的刹那,硝烟弥漫在狭窄空间里。
谢持轻轻笑了。
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在外人面前刻意去揽黎念的腰,或者濡湿她的唇。类似肉食动物宣示领地主权的做法实在算不得体面,他向来嗤之以鼻。
肩膀上沉甸甸的托特包是她的,手握住的行李箱也是她的。
而她是他的。
只消无视掉对手,昂头平视前方,上位者的骄傲已然隐晦而汹涌。
裁判高举他的手臂宣告比赛结束,才是他最凶残的回击。
“是的……我丈夫专门过来了一趟。”黎念礼貌笑道。
她发现有些话并没有想象中晦涩拗口,说出来反而会让自己如释重负。
程澈勾住塑料打包袋的指节用力到泛出骨白。他怕稍不留神就会松开,洒落一地秽物。
就如同他那竭力隐藏、难以启齿的心思。
当初他极力说服自己直视这份畸形感情,哪怕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也没关系。守株待兔的故事听几百遍都不会腻,他甘之如饴。
可他分明连一个回合都没有直接交手过,却落得一败涂地。
“原来是这样。”程澈声音越来越低,头颅亦然。
她的丈夫,他很不情愿这样称呼,与他擦身而过。
低垂的视线正好落在那人手腕间一闪而过的宝石袖扣上,精致考究到超出现有认知,漫不经心送来降维打击,刺痛他的双眼。
原来要这种程度的成熟男人才有资格与她比肩。
渺远到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