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持看起来被哄得很满意。
他微眯着眸子,让她无端联想到了北极狐这种生物。
“以后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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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念刚从车上下来就碰到了同事。
这人是哪个部门的她不知道,但是对方一定认识她。海云7897事件仍然是民航业近期的焦点话题,并且将长期是。
两人公式化地互道问候,然后在入口处分道扬镳。
同事还时不时地回头去看门前停放着的车。
黎念后知后觉出来了不对劲。她今天坐的顺风车不是比亚迪,是宾利。
这不纯纯显眼包吗。
她站在扶梯上苦心焦思,掐指一算。
只要有一个同事知道了这件事,到午餐时间全公司都会沸沸扬扬地传开,次日就连机场的保洁阿姨也可能听说海云有个叫“李什么”的女飞行员傍到了大款。
黎念差点昏厥过去。
昨天赵斌给她打电话时其实走漏出来了一点风声,今天来公司这一趟或许会“九死一生”。她是来领罚的,又不是来策勋讨赏的,没把荆条背在身上都算没有诚意,更何况整了一台比总经理还奢侈的座驾。
干她这一行的公子哥其实蛮多,出手阔绰行事乖张的亦不在少数,把骚气的紫色定制款迈凯伦artura直接开到公司停车场的也不是没有过。
但是她和他们不一样。
她是一个女人,在这个男性主导的游戏里本来就是地狱开局的边缘人,天生承受的恶意和压力是那些阔少爷根本无法理解的。在站到现在的高度之前,她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代价。她不想让自己用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出来的荆棘路被曲解中伤成靠财色上位的捷径,更不想成为别人饭后谈论的豪门秘辛主角。
黎念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敲开了大队长的办公室门。心跳得很快,宛如战士擂鼓。
赵斌已经提早在里面等待。
他的桌上端端正正摆着两份红头文件,鲜红的公章显眼非常。
厄里斯动如参商
赵斌依然在一线飞行,平时很少久留于办公室。
此处陈设朴素简洁,但要素齐全。
门口镶着玻璃窗的红木立式柜没有用来存放书籍,里面满是各种奖杯奖状奖牌,甚至还有他在公司内部乒乓球大赛中荣膺中年组第三名的奖品——一副未拆封的红双喜。
窗边是经典猪肝红办公桌,上面除了公司安装的台式电脑、退役二十年纪念保温杯和一盆叶子快被养秃的的绿箩,再也无别的杂物。
桌对面放着两把折叠椅,但没人敢坐,来找他的人一般都站着。
一众民航局下凡来的polo衫大佬往黑色皮质沙发里一坐,颇有三堂会审的威逼意味。
“小黎来了啊,”赵斌化身笑面虎,眼睛眯成两条细小的缝,“赶紧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