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生烟注意到,他握紧了手里的菜刀。
手臂的血干涸了,但仍然不断从划开的伤口里涌出来新?的,在皮肤上流淌出几条发散的血痕。
少女眉头皱了皱:“你叫元颂今?”
小男生警惕地看着这?个高出他两个头的女孩儿,好一会儿才点头,没吭声。
卞生烟:“名字是哪三个字?会写吗?”
元颂今嘴唇动了动,想说他会写。
老师有教过。
但他手里没有笔,地上又太脏,不方便。
忽的,他想起来语文老师教的,自?己的名字介绍。
说到这?个的时候,小孩儿声音不卑不昂的,吐词清晰,和?刚才的怯弱全然不同:“元颂今,元帅的元,歌颂的颂,今天的今。”
“今天的今?”卞生烟挑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看向他的眸子?微妙地眯了眯。
元颂今咬着唇,很?轻地“嗯”了一声。
应该没说错,语文老师当?时就是这?么分析他的名字的。
卞生烟定定站了一会儿,低头从口袋里掏出来湿纸巾,朝他勾了勾手:“把刀放下,过来。”
听完,元颂今没动,他感觉这?个少女刚刚对他的态度很?是莫名其妙,不免露出提防的神色。
卞生烟的话,他不仅没按照要求做,反而还后退了两步。
表现出明显的抵抗。
卞生烟拿着纸站在原地,淡漠的眼眸投射出一抹复杂来。
这?个山村很?穷,穷到超出了她的认知。
这?里的人也很?怪,怪到让人生出不适感。
可能是贫穷使然,这?里十分落后,连电都没怎么通。
进村的路,县长带着他们?拐了不知道多少道弯。
一路颠颠簸簸,让坐惯了飞机和?保姆车的卞生烟第一次有了晕车的感觉。
没追究这?家?伙的不礼貌,卞生烟将话题引到了他身上:“你这?……是你爸打的?”
元颂今瞳孔颤了颤,随即低垂着脑袋,摇头,没回答一个字。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什?么情况,但他就是不想说。
说了,等他们?一走,自?己还是要挨打。
不说,可能也会挨打。
只是相比之下,说出去,并没什?么用处。
所以?他选择否认。
元颂今拿着刀,转身进了厨房,开始打扫已经黑成一片的锅。
里面完全看不出来是南瓜,整个锅底都是黑黢黢的,一铲,黑灰飞得到处都是。
见状,卞生烟没进去,就站在厨房门口跟他沟通:“以?后,你上学的费用我来出。好好学习,这?样,你以?后就不用再过这?种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