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等到婚礼办完。
陈贝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两天的住院结束后他们又飞回小岛。婚礼选定的场地就在庄园内,连接着不远处的沙滩,上百号人精心布置,此刻已经把氛围搞起来了。
willia请了国外有名的摄影师来小岛为他们拍摄婚纱照。两人少有的盛装打扮——willia换上私人订制的黑色西服,陈贝换上改了又改的繁重婚纱。
裙长三米,梦幻的白色网纱兜住了刚采摘下来的粉玫瑰,陈贝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回头望一眼,willia则站在她的身边侧头看她,摄影师一声不吭,记录下这个花和人都很曼妙的瞬间。
这张照片作为迎宾客的主照被放在了庄园的门口,一个星期后,终于迎来了恭候良久的婚礼。
宾客不多,小岛上愿意来的都来了,但除此之外,陈贝还见到几个陌生的面孔。
一个女人脚踩高跟,穿着时髦的高定,走到陈贝的面前差点吓得腿软,这显然超出她的认知范围。willia就在陈贝的右边站着,眼里意味不明,很快,聪明的女人反应过来。
她忍着泪水拥抱陈贝,缓缓说了一句:“你要幸福。”
陈贝有些乐呵地笑,说好。
和她一同飞机下来的还有一个男人,陈贝一见到他就开始神情紧张,怯懦到几乎无法正视外人。
这是个不速之客,willia也没想到对方会来。僵持中,陈贝看见他严丝合缝的笑容神色也紧绷了起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willia先是安慰了陈贝,而后对她说:“我和他有事要谈一谈,等我一下。”
而后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到了一起,并且故意隔开陈贝几十米远。
梁冕真的老了,这段时间,时间仿佛在他的身上下了诅咒,鬓角的两侧已经有了隐约的白,但整体气质还是那么的儒雅从容,这种人就算老去也是很有魅力的一款。
他可能早已猜到那个未婚妻是谁,但今日一见,还是不可置信:“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willia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这不重要了。”
一抹淡笑从梁冕的脸上流出,他继而问:“看她的样子,好像不记得我了。”
这回willia直接纠正他:“是我们。”
所有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
这样也好,willia苦笑道:“她告诉我,她从楼上意外坠落摔坏了脑子,你信吗?”
一辈子把你困在属于我的岛。
柏郁将话说的十分嘲讽,换来了两人长久地缄默。
梁冕在他面前吸了一根又一根的烟,最后嗓子都哑了,“你说,她有没有资格知道过去的那些事。”
话音刚落,柏郁就朝梁冕的脸上暴虐地来了一拳。
“你想怎样?!”
“毁了她,还要让她记住你?!”
“梁冕,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陈贝是陈贝,凌歌是凌歌,她的过往我不允许任何人去揭穿,我也愿意为了她舍弃过往。”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他柏郁,他早就放弃这个姓氏。
“我们都太过自私。”梁冕无奈苦笑。
“我无法再忍受失去她的痛苦。”
梁冕最后连婚礼都没参加,甚至都没鼓起勇气多看那个人一眼,他离开了这座小岛。这座岛也不欢迎他的到来,此后余生,他都注定孤独。
婚礼进行到很晚,willia和陈贝忙完后双双疲惫倒在床上,两人的心境差不多,均是欣喜大过疲惫,只是陈贝有些疑惑。
“今天来的那几个人,都是以前我们的朋友?”
willia起初没吭声,约莫思索几秒后他点头应了。
“为什么,总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陈贝也对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可能因为是故人的缘故,她对这几个人都有些熟悉到生畏的情绪在里面,尤其是见到那个男人。
她确定以及肯定,自己一定曾经见过他。而正当她想向willia打听这个男人的时候,对方已经紧闭起了双眼,睡着了。
陈贝撇着嘴,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问。
两人又在岛上休息大概一周,等陈贝身体彻底恢复好之后,willia终于给两人安排了回国的机票,先抵达京都之后再转机平川。新冠疫情刚刚肆虐起来,willia一直很担心陈贝,但好在两人安全地度过了隔离期。京都总是一如往日,多的是人在这里徘徊又徘徊,迷失又迷失,搞不清方向了还要继续往前走,不论春夏秋冬气息里总带着一股干涩的味道,陈贝发现自己居然不能适应这里的天气。
待在这里的每一天,她都咳嗽不止,想要呕吐的欲望就没消停过。毕竟海岛是那么潮湿,突然来到这样干燥的地方她很难适应。
见她受苦,willia的表情显得很忧郁,他问陈贝:“很难受吗?”
“就是不适应。”她其实从来都不喜欢这座城市。
“那我们去平川。”
两人没在京都做过多停留,刚隔离完就飞去了平川。他们计划在浮陵小住一段时间。这里的夏天并不热,但日光依旧灼人,两人住进了之前的那个民宿,就在当地居民的住宅区。白天的时候他们会赖床到很晚,尤其陈贝。willia为了不让陈贝饿着总是会早些出门给她买好早餐,偶尔陈贝来了兴致,也会和他一起去逛早市,这里的早市很有名,全是卖当地特产,当然,还有鲜花。
每天清晨起床,陈贝总会收获一个早安吻以及一束鲜花。willia一直都是一个很有品味和情调的人,眼光比陈贝好,选的花搭配起来都很出彩,颜色饱和度很高,总是会给气氛稍微压抑的房间增添一点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