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遮掩不过去,叶芝向凌歌坦白:“凌季青今年和老同学搞了块地皮,这两年平川不是大扩建嘛,高中同学喊他去投资一番。”
凌歌听完,当场不淡定了,“不是叫你们别多掺和这些吗?”
“高中同学?是那个张叔吧。上次来我们家吃饭的时候我就跟你们提醒过了,那个人心术不正的,虽然我还没出过社会,但他那种白手起家,搞的人前风光的混混能有什么好果子留着给你们吃?”
叶芝不懂,更不明白凌歌为什么会懂。
“他以前从来不跟我们家来往,还不是看到近几年门店做大了才赶过来重新和你们联络,你以为呢?”
“反正现在凌季青已经跟他合伙干了。投资的也不多,就我们老家县城里的一排新开发的商业房。”
凌歌无言以对。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回来就别想爸妈的事了,先好好玩几天,然后再说其他的事。”
凌歌问凌季青多久回来。
叶芝:“他监工,估计还要两三个小时。”
事已至此,凌歌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她明白父母的无奈与苦心,钱也是他们自己赚的钱,她无权操控。
“我们先回去,还没跟他说你回来了呢,晚上回来给他一个惊喜。”叶芝的笑容就没停过,眼见女儿出落得越来越水灵,哪个当妈的不开心。
她今天提前出了超市,特意和凌歌跑到菜市场去买新鲜的食材。
这几年平川的变化翻天覆地,城管越来越严,说是要建设什么绿色文明城市,放到全国去评比。
“上头一声令下说要整改,苦了的还是老百姓。”叶芝感慨。
“不是说整改不对,只是有些方式方法实在太过偏激了。以前这里好多小摊小贩什么的,都是农村人来卖自己种的粮食,现在全没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办。”
凌歌很久没进过这么有烟火气的地方了,空气中弥漫着五花八门的味道,身影重重叠叠不断地流转,嘈杂的声音惊扰得树上鸟扑飞,凌歌以前没在意过这种场景,直到今天她才恍惚:她是这样生活的人。
而柏郁不是。
她甚至无法想象,柏郁如果出现在这种场景之下会是怎样。他是会笑还是会皱眉?他会不会觉得讨价还价的大妈很市侩,还是会对低到离谱的青菜白菜感到鄙夷,又或者,他会因此心生出怜悯?
凌歌无法想象,这场景简直比鬼片还要诡异,比惊悚片还要惊悚。
“凌歌,你怎么了?”
叶芝打断了凌歌胡乱的思绪,两人继而蹲下身来细细挑选。
“红烧排骨、粉丝汤、干锅虾,凌歌,全是你爱吃的。”
两个小时不到,叶芝将三盘大菜全端上桌。她前前后后忙碌地井井有条,连凌歌打杂的机会都不给。
“厨房不用你,你来这儿反而碍事,去客厅。”
凌歌进了又退,最后在沙发上和张笑打起视频来。
自从上次一面,两人似乎很快找回了以前的感情,张笑还是那么话多,凌歌一会儿不看手机就是消息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