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米芙卡急得大叫,她眼见被捆成一团的莉莉安从马背上摔落到荒草中,翻滚着滚出一段距离,浑身带着不少挫伤昏倒过去再无反应。
米芙卡心急如焚,一时间觉得热血上涌,把害怕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扭动着捆绑的身体伸着脖子,狠狠咬住前面骑手的衣服拼命拉扯“你这坏蛋!”
“混蛋!臭婊子,别乱动……”
对方惊慌恼怒地骂着,忙着操控马匹却被米芙卡拉扯的手忙脚乱,话还没有说完,追到了后面的东军已经甩出了套马索。
他忙乱中躲避不及,被牵扯住的马匹惊慌地仰头长嘶,被限制在两匹马的距离间,再也难以拉开。
他大惊之下,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追上来的骑兵一刀劈下了马。
米芙卡心脏狂跳地颠簸在马上,随着马匹逐渐减,心里才略微平静下来。
她的心怦怦直跳,身后追赶上来的东军骑兵,检查一下倒在地上已无气息的尸体,几个人扯着那匹载着米芙卡的劣马,迫使他安静下来。
转头朝着身后的长官,同样出米芙卡久违的洛特拉语
“队长,刚刚说有情报的,是这个。”
身后的队长策马赶来,他看上去三十多岁,铁盔下的黝黑面庞略显粗糙,留着短胡须,是常年从军的洛特拉人典型面相。
他没有下马,只是低头略看了看,依旧紧盯着耐德罗等人的逃跑方向,猛一挥手
“先别管这个奴隶。追!侦查动向被他们看到了,别放他们活着回去!”
听到命令的东军士兵,在纷纷答令中再次猛夹马肚,踏着簌簌作响的荒草朝耐德罗等人逃亡的前方一路追赶而去。
只留几个人给米芙卡松绑,收集了丢弃的马匹杂物,随后也朝着前方赶去。
最先头追赶耐德罗一伙的骑兵们,此时正勒马在茂密的灰草丛边缘,焦急地来回徘徊——耐德罗眼见走投无路,索性弃了马匹,和几个手下一起慌不择路地钻进了大片的灰草丛。
追在后面的骑兵,只看见几乎一人高的灰草叶一路哗啦作响摇曳,再也看不见踪影了。
骑兵们惮惮地骑马在外不断徘徊,但没人敢贸然进去。
这大片的茂密草丛进去就踪影全无,敌在明我在暗,若是冒失进入遭遇偷袭,无疑是找死。
他们骑着马在外乱骂了几声,朝里面空射了几箭,就不敢再有人往前了。
后方的急促马蹄声传来,队长和五六个骑兵也赶到这里,看着前方长势大片的灰草丛徒劳徘徊。
米芙卡狼狈地趴在马背后面,另一匹马背上载着昏迷中的莉莉安,跟着小队一路也到了这里。
她揉着身上红彤彤的纵横绳痕,“哎呦”一声从马上跌下来,身体还在吊缚狂奔的颠簸中跟散了架一样,一边龇牙咧嘴地活动着身体,一边在士兵们身后同样探头探脑地看着草丛。
她默不作声地皱眉思忖看着那里,思考片刻,那灵动的大眼睛里忽地闪过一丝恶作剧般的狡黠,把双手拢在嘴上,朝着只有风声瑟瑟的灰草丛大喊“快出来!滚出来!”
“不出来放火啦!”
草丛内鸦雀无声,毫无半点回应。
躲在里面的耐德罗等人,正劫后余生地喘息着暗自嗤笑。
在这边境摸爬滚打多年的他无比熟悉,这看起来干巴巴的灰草是点不着的,顶多冒出点黑烟而已。
但米芙卡没有在意,她躲在那些高大的士兵身后,悄咪咪地朝他们比划着做着手势,朝远处草丛中一颗枯树的方向指引过去。
定睛一看,悬挂在那树上沉甸甸的,赫然是一个硕大的灰色蜂巢。
瞬间了然的士兵们,立刻点燃搭在长弓上的火箭,随着射的嗤嗤声音,猛然射向了远处树上的蜂窝。
几乎是瞬间,在蜂窝燃烧的劈啪作响中,如同黑雾一般的蜂群倾巢而出,循着人体的气味呼啦一声钻进了草地。
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风平浪静的茂密草丛里,瞬间响起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啊!!!马蜂,马蜂!!!”
原本静谧只有风吹动沙沙声的草丛里,瞬间如同开了锅一般翻腾不止,几处草地同时翻涌起来。
躲在草丛的奴隶猎人们,捂着头颈慌不择路地奔逃,却在大批毒蜂的围攻下晕头转向,连方位都已无法辨明,开始疯狂的惨嚎着满地打滚。
许久过后,随着风声与蜂群嗡鸣声散去,在草丛中的骚乱与惨叫逐渐弱了,直至到最后再无半点声息,死一般的寂静。
耐德罗和几个喽啰躺在草丛里,满脸浮肿透明,如同被开水烫了的猪,在毒蜂的狂轰滥炸下被活活蛰死。
看着那里的米芙卡,只是拍了拍手,轻描淡写地笑道“这倒是省事了。”
东军士兵们无声地站在她身边,此时此刻,即使他们对血腥厮杀早就习以为常,也感到一阵不由自主的寒意。
这个娇小的可爱萝莉,在这一刻谈笑般的睿智与冷酷让人望而生畏,更让人自内心地好奇。
这个青涩年纪的稚嫩少女,她的别样气质从何而来呢?
在诧异夹杂着隐隐忌惮的目光中,米芙卡面色如常地无声站在那里。
此刻站在久违的故国众人复杂的目光下,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为了能活着走到此刻的她,是何样东西缔造了如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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