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军的咆哮与梁军的怒吼交织在一起,血肉横飞,刀光剑影。
魏陌洲身先士卒,每一击都倾尽全力,但魔军占尽人数优势,半刻钟不到梁军阵型便被魔军撕成两半,几乎被分割包围,可就是这样,残余的梁军也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直到所有能够站立的士兵都被消耗殆尽。
……
南絮率领密调室的最后七骑远远的离开安陵城,从去年打到今年,密调室的密探最后也不得不卷入绞肉之中,一百名密探除却陪同候纪离开的,几乎损失殆尽,仅剩这寥寥几人存活。
尤其是魏陌洲拼死掩护,南絮虽然十分动容,但是实在不忍再看,只得悄悄离开。
“镇抚使大人,接下来我等该如何是好?”一密探问道。
“我们回宣泰城总部,述职!这几日经历的事情,你们先忘掉,回去之后不准再提!”
“…。是。”
凭她一人之力撼动不了梁国与魔国大势,但她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希望你们不要忘了,我们此行,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密调室…”
一段无头无脑的话让剩余的密探面面相觑,但还是整齐划一的回答“是”。
现在回去述职,才是最好的办法。
她心中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利用密调室的情报网络与隐秘手段,为兰俊航和关风月编织一张保护网,只要她在,就能让他们能在梁国与魔国的夹缝中求得一线生机。
马蹄声的节奏划破初春的寂寥,朝日之下,八骑向宣泰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
“快点走!快!”
梁军残兵向南四散撤退,更多的人已经脱去盔甲、丢掉兵器藏了起来,耐心的等待天黑时分,而更多的人则以数十人或者数百人抱团,在残余梁军军官的带领下一齐逃走。
而拓跋翰这个黑毛狼人扛着杨泽风,好巧不巧的和莫多与阿娜希碰在一起,后者一边赶路一边照顾伤员,竟是指挥着几十个神农教弟子抬出不少无法行动的伤兵来。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累得不行的众人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有兵器的坐在外围,没兵器的则坐里面一圈,分享自己手上不多的干粮和水。
看着在地上或坐或躺的狼狈众人,拓跋翰不禁摇头叹息,一口咬下手中的大半个锅盔。抬眼就看见那个梁军副尉和神农教弟子争辩着什么。
“必须将伤员丢弃,你们这样扛着他们,不是长久之计,还会拖延大多数人的速度!”
那个梁军副尉说的振振有词,甚至那些担架上的伤员都建议将他们丢掉自生自灭,可那年轻的神农教弟子就是不愿意放弃。
“我教教规第一条就是我教弟子必救死扶伤,要是就这样将他们抛弃,不仅违背我教教规,某更是于心不忍。还请莫要再劝了!”
“那小子有种!”
狼人不禁赞叹道。
“要不,我去劝劝他们?”杨泽风小口吃着手里的干粮,一边问道。
“随你。”
杨泽风再咬下一口锅盔,又喝了一口水却见拓跋翰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杨泽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可对方连目光都没有移动过,被这样盯着看,杨泽风自然是浑身不自在:“我吃个东西,怎么老是盯着我看?”
“哈哈!”
拓跋翰咧嘴一笑,将手中的锅盔全部塞进大嘴里,一通大嚼:“老子喜欢你吃饭的样子,就是因为喜欢才多看几遍!老子要是不喜欢,才不会看你一眼!”
“聒噪!”
杨泽风白了他一眼,却见拓跋翰反而笑嘻嘻的,索性继续啃自己的锅盔。
说实在的,自从息水一战她与拓跋翰并肩作战,两人的感情就逐渐微妙起来。
尤其是杨泽风失了坐骑,本就是半开玩笑的问拓跋翰愿不愿意当自己的坐骑,没想到拓跋翰真的肯让自己骑着,这更是让她在军中变得瞩目起来,乃至获得了“狼骑”这个“雅号”。
而且平日里,杨泽风走到哪里,拓跋翰就跟到哪里,问这问那,天天与她一起转来转去。
要杨泽风自己说,拓跋翰这个狼人,看起来越来越像一条狗。
“拓跋翰,虎贲军和虎威军都没了,以后你怎么办?”杨泽风问道。
“你问老子怎么办?”
狼人灌下一口劣酒,指了指自己:“本来老子还想去投奔老东家杨思,可又怕连累到他!当年北原狼人穷困,尤其是熬过苦寒的冬季,然后琼华商号的商队过来了,带来了中州的稀奇商品。尤其是过冬取暖的煤炭、各种铁器、搭建帐篷的帆布,部落用稀有的兽皮和肉干换取了这些救命的东西。若是没有杨老板的商队,北原狼人不知道还要熬上几辈子才能翻过身来,所以后来狼人的佣兵基本都投了琼华商号。现在最好的办法回北方,那里才是老子的大后方,魔国和梁国还管不到那里去…”
拓跋翰突然看向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莫多,只见他整个人趴在地上,似乎是在听什么东西。
“莫多大师,听到什么了?”
莫多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有一股骑兵过来了,离这里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