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瞄准,也无法瞄准。
她只是向前,冲向那些企图包抄林泽琛和林岩的人。
暴徒们如受惊的鸟群,咒骂着四散跳开。
一人反应稍慢,车头保险杠擦过他的腿,“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人翻滚在地。
不是致命的撞击,却足以制造混乱。
“他妈疯了吗?”一个打手尖叫,声音变了调。
“这娘们不要命了!”另一个打手躲闪不及,被反光镜刮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攻势瞬间瓦解。
原本还凶神恶煞的打手们,此刻阵型大乱,只顾着躲避这辆横冲直撞的“铁疙瘩”。
林泽琛没有错过这个机会。
他低吼一声,顾不上手臂的剧痛,仅剩的右拳右脚带着破风之声,招招攻向敌人的要害。
林岩和司机也趁势反击,将阵脚已乱的敌人逼退。
舒嫣没有停。
或者说,她不知道怎么停。
肾上腺素在她血管里燃烧。
她猛打方向盘,车身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再次冲向人群,不是为了撞击,而是为了驱赶,为了分割,为了创造空间。
她现自己胡乱转动方向盘,反而让那些人更加难以预测她的动向。
喇叭被她按得长鸣,不再是哀求,而是愤怒的咆哮。
一个凶徒被彻底激怒,他放弃了与林岩的缠斗,转身红着眼睛,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杆,狠狠砸向宾利的车头。
哐当!巨大的金属撞击声震得车身一抖。
舒嫣瑟缩一下,吓得闭了闭眼,但脚下却丝毫未松,反而因为惊吓,油门踩得更深了些,方向盘也下意识地一转。
那凶徒本以为能吓退她,没想到车子反而加向他撞来,他若不急退,便要被挤压在旁边的水泥立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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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躲开,手中的棒球杆也掉在了地上。
“老大,条子来了!”人群中有人高喊,语气惶急,手指着车库入口的方向。
远处,隐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
警笛声如同命令。
剩余的打手们,口罩后的面容阴沉,迅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的围攻,被一个女人的疯狂举动和即将抵达的警察彻底搅乱。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撤!快撤!”头目模样的人嘶吼。
他们迅脱离战斗,如潮水般退入停车场深处的阴影,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
几个伤者被同伴拖拽着,包括那个被车擦伤的倒霉蛋,也被人架走了,临走前还怨毒地瞪了宾利车一眼。
片刻之间,b停车场重归寂静,只剩下林泽琛几人粗重的喘息,和舒嫣车内那因为脚还未松开而持续的、略带歇斯底里的喇叭声,以及越来越近的警笛。
林泽琛靠着一根冰冷的水泥柱,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衫。
他抹了把脸,血污与汗渍糊了一手。
受伤的胳膊无力地垂着。
鲜血仍在不断渗出。
他望向那辆仍在出噪音的车,望向驾驶座上那个几乎看不清身影的舒嫣。
引擎仍在低吼,喇叭仍在尖叫。
他扶了一把柱子,忍着手臂的剧痛,大步走向驾驶座。
林泽琛一把拉开车门。
舒嫣僵直地坐在那里,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手还按在喇叭上。
她双眼圆睁,空洞地望着前方,泪水混合着汗水,布满脸颊。
她抖得厉害,仿佛整辆车都在随她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