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嫣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刻意放缓,生怕惊扰了身旁的人。
她想挪开手脚,动作轻得跟做贼似的。林泽琛的手臂箍在她腰上,纹丝不动,抱得死紧。
舒嫣彻底僵住。怎么办?装睡?等他先醒?还是……一脚把他踹下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否决了,人家照顾了她一夜,她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她悄悄抬眼,打量着他近在咫尺的睡颜。
睡着了的林泽琛,眉眼舒展,显得温和了许多。
薄唇微微抿着,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清晰。
不得不承认,确实帅气又俊朗。
看着看着,舒嫣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快了几分。
她屏住呼吸,等着。
几秒钟后,林泽琛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双眼。
他眼神很快聚焦,将她满是惊慌的脸看得分明。
四目相对。
舒嫣偷窥被抓包的窘迫感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早。”林泽琛的声音带着宿夜未消的沙哑,慵懒,打破了僵局。
他不但没松手,反而抬起另一只手,试了试她的额温。
掌心干燥而温热,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舒嫣身体微微一颤,这次却没有躲。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皮肤下血管的搏动。
“好像退烧了。”他确认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这种平静,让舒嫣愈无地自容。
她终于用尽全身力气,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手脚并用地爬下了床,慌乱地背对他站着。
她还是第一次搂着一个男人睡觉。
“我……我昨晚烧得意识有点模糊……可能,可能有点失态……”
林泽琛也随之坐起,被子从他肩头滑落,露出他身上那件因睡了一夜而布满褶皱的衬衫。
他昨晚,是和衣而睡。
“你昨晚抱着我不肯松手。”林泽琛的语气依旧平淡。
这人怎么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呢?不知道花式委婉一下吗?
“去洗漱吧。”林泽琛似乎终于从她的后脑勺看出了她的窘迫:“我让人送早餐。”
舒嫣逃也似的冲进了浴室。
水声哗哗,也冲不掉她脸上的热度。
她还在浴室磨蹭,外面传来了门铃声。
是林泽琛去开的门。
等她出来,看到林泽琛拎着两个袋子。
一个袋子装着早餐,另一个,是叠放整齐的男士衣服。
他已经将早餐在小圆桌上摆好,示意她过去吃。
自己则拎着那个装着男士衣物的袋子,走进了浴室。
效率高得惊人。
没过多久,浴室门打开。
林泽琛再出来时,西裤笔挺,衬衫如新,头也一丝不乱,又成了平时那个一丝不苟的他。
好像昨晚那个穿着皱巴巴衬衫照顾她的人,只是她的幻觉。
舒嫣胡乱拨弄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您……您也吃点吧,我吃好了。”她匆忙起身,客气又疏离。
林泽琛在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一片吐司。
“今天还去上班?”他问,语气平常。
“嗯,要去的。”舒嫣点头,“昨天审计那家公司急着要报表。”
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