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就是再狠心一点,也不至于到这般,给了她诸多爱意和希望后又这么重的伤害了她。
她的爱从来都是那么纯粹,那么真诚,不计得失,全心全意。
他给不了她同样的爱,他的生命力有太多东西,这些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同时也限制着他,时刻警醒和束缚着他。
他只能是个平淡过日子的婚姻搭子,他配不上她。
天已经完全亮了,雪花杂乱飞旋。
盯着那些白,双眼也会变得疼痛不堪,视线跟着越来越模糊,最后直至白茫茫地连成了一片。
在那片白里,他一个人有了可怕的念头。
电话铃声打破了平静。
文时以机械着拿起来去接。
“文总,昨天的复查结果出来了,各项指标都不太好,以您现在过性黑曚发作的频率,血管和神经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病变的可能,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尽快放下工作休息,入院监测血压,做进一步病因排查是最好的。”
“继续恶化的话,都会有什么病变的可能?”
“情况很多,而且也大多不太可控。比如出现视神经,或者颈神经的分支低灌注,眼压过高造成的缺血,严重的的话,有可能会引发神经栓塞,缺血时间严重,就会造成视神经永久不可逆损伤,就会”
“可能就再也看不见了,是吗?”
“是的,不过这只是最差的极端情况,只要积极治疗,不会有”
“嗯,知道了。”
他打断了医生的话,却没有答应入院。
眼前令人晕眩的白让他眩晕,身体里蕴藏的几种疼痛炸开来恍惚间将他彻底吃干抹净。
他忽然正视到了自己的疲惫。
然后,他意识到,倘若他视力真的出了问题,那这个文家话事人也可以不用再当下去了。
第80章飓风她的身体在流血
“文总,入院治疗并不一定要手术,或者立刻会发生栓塞情况,但是为了保证这种极端情况的万一发生,在医院,四十八小时内可以立刻进行溶栓治疗,这样会可以避免”
医生大概是没有听明白文时以的意思,反复解释了一遍。
文时以听完,仍然不为所动。
“这种概率发生的可能有多高?”
“不好说,而且栓塞是最严重的情况,甚至可能会遍及身体其他血管。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太高,我们只是做好提前的准备。如果只是单纯的血管痉挛,缺血,还可以再拖一拖,不过也有可能引起其他视神经的病变,严重的话,还是会影响视力。”
“嗯,知道了。”
他平静得出奇,站在窗前,看着那些流动如烟的白在眼前翻滚,凌乱,飞舞。
他忽然想到刚刚她被抱着离开的时候,身上只串穿了一条单薄的睡裙,她想来怕冷,也不知道
末了,他自嘲般地笑了。
他这么伤害她的事都做了,还在乎她这一会儿到底会不会冷嘛,她的家人会把她照顾得比自己好一万倍。
只是,她还怀着他们的孩子。
心又闷闷地狠狠痛了下。
他又想起了把手盖在她小腹上时,她说再过几个月,他们的孩子就会动了。
是他们的孩子
身上会流着他们共同的血。
他一个人孤独又坚韧地长到现在,自记事起从来没有过完整的父母的爱。
如今,他们的孩子,也要这样了嘛。
她本来就状态够差了,陪着她静养这些天,他亲眼看着她吐到脸色整日发白,腰酸背痛到老是睡不踏实。
他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宝贝这个孩子,他也一样。
他忽然有了强烈悔意,以及愧疚。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他闭上疼痛的双眼,那些混乱的白从视线里消失。
安静地坐在露台,一坐就是一整天。
直到快要晚饭的时候,他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临出发前,他尝试着给她打了个电话,意料中没打通。
与她的聊天框,停留在昨晚他回来前,她发过来的那句。
“你什么时候忙完,忙完的话,今天早点回来,我有话和你说,等你回家。”
再往上是他们数不尽的缱绻之语,计算不完的电话和视频时间。
分分秒秒,点点滴滴都是他们相互陪伴,相互牵挂的痕迹。
好多话,好多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