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心微微皱,看向她的目光升温几度,灰蓝色的眼眸里有好多复杂却真切的情绪。
“不辛苦,我可以一边害怕,一边前进。”
他坚定地回答着。
下一秒,丛一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眨了眨眼,恳切又极度怜惜。
他顺从地抬眼,从她的目光里,他读到了几秒心疼。
“文时以,你累不累?”
累不累?
一个对他来说陌生又久违的问题,一个他甚至不配被询问和作答的问题。
他已经大权在握,拥有了常人几辈子甚至十几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财富,端坐高位,凭什么再何不食肉糜地抱怨。
三十年来一成不变的生活,让他已经习惯了活在束缚与苛责里,习惯他的世界就是这样无趣,麻木,循规蹈矩。他不求这个世界上任何人的半点理解,哪怕是最亲的人。
他知道,自己这一生,就是该做这些的。
如今,娶到了一个事事出彩,又生得这般漂亮的妻子,已经是求仁得仁。
他心疼她的同时,她也开始在意他,已经很足够了。
他不会要求她再做更多。
但他一直心疼她,保护她下去。
然后尽其所能地把日子过下去,过好下去。
他笑了笑,摇摇头,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话,换了话题。
“你不是最在乎面子嘛,今天这么逃跑,不怕人看笑话?”
“我如果真的在乎面子,这几年也不会在港岛媒体那里落不下一点正面新闻了。”丛一微微挑了挑眉,“如果可以让你过一个轻松的新年,这一点点面子和名声什么都不是。”
不知为何,今晚的丛一格外眷恋文时以。
好多话,平常说总是觉得矫情,但今天他提下那幅字之后,所有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也是在刚刚回来的这一路上,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Vinay了,反而同他的那些点滴日常,或是相拥而眠,或是肌肤之亲,总是好多好多碎片逐渐挤满了她的脑海。
她不清楚自己现在对他是什么感情,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不希望看他太辛苦,太疲惫。
因为看到他辛苦,她会心疼,会希望他也过得舒服一点点。
这是她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和他表达强烈的关心和在意。
原来在她心里,他已经是超越面子名声的存在了。
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也不用追问得太清楚。
彼此心领神会,点到为止即可。
或许对他们来说,循序渐进,相濡以沫会更好。
车内这样总归是不太舒服的,文时以又摸了摸丛一的脸,问她是不是可以回卧室了。
“可以啊,但你要先把车门打开。”丛一玩笑般应下,扫了一眼车上的时间,起了些旖旎的心思,“时间还早,要是你真的没那么累的话,我们也可以干点别的。”
他们也领证快有月余了,正巧她生理期刚走,她有点想试试。
她对他,是有生理性依赖的,说句羞耻的话,她甚至会幻想跟他一起做。爱。
这对她来说,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而且她百分百确定,他也一样。
“比如,要不要跟我做?”
第44章短兵对不起嘛
丛一这句话说完,文时以的理智也彻底滑丝了。
从地库到卧室,他们相拥着,气息纠缠在一起。
文时以抱着她越来越软的腰肢,将她抵在门板上,惩罚似的吻到她快要窒息。
一路从卧室门口,走到床沿边,他抱着她,小心地护着她,生怕这一路会不小心可磕碰到她。
不过她这身衣裙实在是复杂,文时以确实不甚熟练,在给她摘掉脖子上那串翡翠珠帘的时候不小心挂在了胸前的盘扣上。
他低头想要解开,但怎么也解不开,倒是指尖出了好多汗。
他一时没了耐心,最后还是大力一扯给扯坏了。
昂贵珍稀的墨绿色珠子噼里啪啦地从她身上滚落,她低头看了看落了满地的珠子,上下横跳在他们周围,发出此起彼伏的清脆的响声。
“嗯”丛一被他吻得快要窒息,抱着他的脖子,指甲剐蹭着他的脖颈,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你怎么还把我项链都弄坏了。”
“再买,想要多少都买给你。”文时以分不出神来,随口说着。
“那不要翡翠了,我不喜欢绿色。”
“你做主”
这时候,已经顾不上什么翡翠不翡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