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咱们镇上这个?他关系再硬还能有咱们硬?”
“是府城那边,看样子关系还不简单。”
“府城那边?他到哪儿认识府城的人……就算这样,那又咋啦,府城那边还能管到咱们镇上来?”
马爷抬脚踹了他一记,“以后你离那家远些,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日见到那个年轻的大夫时,眼皮狠狠跳了一下,总觉得那人看自己的眼神冷的不寻常。
马少爷轻嗤了一声,“大哥你也太小心了些,怕啥,不就一大夫?”
马爷还有事,赶着走了,没工夫和自己弟弟多说。
马少爷回头看了眼江清淮和林竹的铺子,冷笑一声,“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想到躲在年轻大夫身后那个小夫郎白皙莹润的小脸,马少爷心痒的厉害,干脆也不去瞧摊子了,直接去周府了。
听说周大少爷最近弄了个小郎官回来,嫩着呢。
只是不知道为啥,人刚在周府里坐下,对面鲜嫩的小郎官还没多瞧上几眼,浑身就莫名其妙地发起痒来。
而且这痒还诡异得很,脏腑里生出来似的,小幅度地抓挠根本解不了,反倒越来越难以忍受。
周邵逗了会儿怀里的小郎官,一抬眼就看见对面的马永脸红脖子粗的骇人模样。
“你怎么了?”
“周,周大少爷,我,我没事。”
一开口好似就泄了气,马永好不容易把这句话说完,整个人就抖了一下,再憋不住了,恨不得手脚并用往身上四处挠,活像个滑稽的猴子,惹得屋里人大笑不止。
刚开始周邵还能笑出声,但看着看着表情就不对了。
几个月前的那场病是他一生最大的污点,当时亲眼见过他狼狈模样的人,除了府里的老管家,几乎被他杀了个干净。
就连仁安堂那些大夫,瞧病归瞧病,也没一个人看见过他发病的模样。
眼瞧着马永痛苦到缩在地上抽搐的模样,周邵蓦地想起来,当初的漏网之鱼,还有一个。
马雄。
他一把把怀里的小郎官推开,走过去蹲下身,冷笑道:“你这是病了,还是装的?”
马永根本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嘴边的涎水直淌到地上。
“来人。”
周邵站起身,朝外招了招手,“去仁安堂叫大夫过来,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病。”
马永依稀辨认出了仁安堂三个字,还蜷缩着身子和周邵道谢。
“多,多谢周少爷。”
满屋子人除了他都察觉到了周邵的不对,一个个小心翼翼,连呼吸都屏住了。
约莫一刻钟,仁安堂的大夫就提着药箱匆匆忙忙被带来了。
“给他瞧瞧。”
马永已经被扶了起来,整个人抽搐个不停,按理说他这个病状应当是极严重的,但他其他方面看起来却很正常,没起一颗疹子,没肿任何一处。
甚至连涎水都不淌了。
大夫仔细诊了两只手,然后看了眼怒气冲冲的周邵,战战兢兢道:“周少爷,他,他好像没病啊。”
周邵眯起眼,“你的意思是,他方才这副模样都是装的?”
大夫赶紧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兴许有别的病,我暂时还没诊出来。”
这番对话过后,马永好像也清醒了过来,“周少爷,冤枉啊,我没装病,你这个庸医,到底会不会看病?”
说着便踹了大夫一脚。
周邵笑了一声,“那你就再诊诊,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发病了呢?”
大夫只能继续诊,他诊的满头大汗,马永被诊的也满头大汗,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好了,好到方才发病好似只是做梦一般。
他想不到那么深,只当周邵在怀疑他装病吓人。
“行了。”
周邵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诊不出来便算了,管家,送客。”
大夫走了,只剩下战战兢兢的马永。
但他紧跟着又想起自家大哥,现在又不是当初,他大哥可不是周家的走狗了,是码头上的总舵主,官府都要卖他的面子。
“周少爷,我真没装病,方才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我来的时候见着个大夫,他娘的,估摸着就是他在捣鬼。”
周邵根本就没在意他的话,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敢在我面前做出那副模样,你也算胆大的,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打。”
“什么,周少爷,周邵你……”
*
新开的铺子没啥生意,直到中午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