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不假思索地冲上二楼。
然而二楼空无一人,窗户大开,窗帘随风飘舞。
“人呢?”段非拙环顾四周。他们明明听见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啊!
色诺芬走到窗边,朝下方张望。“奇怪,外面也没人啊。”
忽然,一道黑影从窗户上方蹿了下来,正中色诺芬的鼻梁。他捂着脸大叫一声,踉踉跄跄地朝后方退去。
黑影扑进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段非拙。
段非拙下意识地抬起手,准备转移能量,就像他在裴里拉庄园中遭遇盔甲袭击时一样。
但在他出手之前,Z就挡在了他身前,机械义肢探出刀刃,劈向黑影。
“铛”的一声,刀刃弹开了。Z因为反作用力差点儿向后摔倒,还是段非拙从背后撑住了他。
黑影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小子们,好久不见,功夫都生疏了嘛!我要是还在异常案件调查科,非把你们的脑袋敲到开花不可!”
段非拙定睛一看,那黑影原来是个身穿黑衣的老人。他身材矮小,须发皆白,头顶已经秃了,满脸皱纹,精神矍铄,双手的手腕戴着银色的宽手镯。刚才他就是用手镯挡开了Z的攻击。
色诺芬捂着鼻子哀嚎“您怎么连自己的学生都打!”
Z轻哼一声,收回刀刃“我们听见惨叫,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段非拙瞠目结舌。这么说,这位老人就是警夜人中退休的T先生——泰勒斯?
泰勒斯先生捶了捶自己的腰“那是给你们的考验!结果真是让我大失所望——每个人都不及格!”
色诺芬大声抗议“明明是您偷袭!”
泰勒斯先生横他一眼“万一我真的遭遇了袭击呢?万一有歹徒把我挟作人质,在二楼布下了陷阱呢?你们这样莽莽撞撞一股脑儿冲上来,岂不是自投罗网?我说过多少遍,正确的办法是分头行动,一个人正面进攻,其他人绕到背后。如果人手充足,还要留下后备,以便支援。我才退休多久,你们就全忘啦?”
他又瞪着Z“色诺芬那小子忘了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
Z撇撇嘴“说真的,泰勒斯,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挟持你?我听见你惨叫,第一个想法是你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同是警夜人,色诺芬对泰勒斯先生说话就带着几分尊敬,而Z则是用平起平坐的态度对待这位老人。
段非拙忽然想到,其实Z的真实年龄和泰勒斯先生差不多,他们应该算是平辈,而色诺芬则是晚辈。
泰勒斯先生已是老态龙钟,Z却依旧年轻美貌,这幅光景倒真有些奇妙。泰勒斯先生会不会羡慕Z的青春不老?Z又会不会羡慕泰勒斯先生拥有鲜活完整的□□?
老人数落完警夜人,锐利的目光便转到了段非拙身上。
“这就是你们带来的那个新人?”老人从头到脚打量着段非拙,接着一把抓住他,捧住他的脸左看看又看看,又掰开他的嘴检查了一遍牙齿,然后让他转了个圈儿,简直像给马儿看年龄一样。
“还行,没缺胳膊少腿的。”
“……你在讽刺我吗?”Z扬起眉毛。
泰勒斯先生回道“你也没缺胳膊少腿啊,只不过你的胳膊腿和普通人不大一样罢了。”
段非拙现在明白他和色诺芬为什么是师徒了。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领果然是师门的传承啊!
Z没怎么生气,可能是从色诺芬那儿锻炼出了一副好脾气吧。
“怎么样,能训练他吗?”他问。
泰勒斯先生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你们不能自己训练吗?非要我出手?”
“给你发的电报说得不太清楚。他不是一般的秘术师,他继承了两个人的异能,现在处于非常微妙的状态。恐怕只有你才能训练他。”
泰勒斯先生点点头“行吧,那我就尽我所能。”
他勾住段非拙的脖子“小子,跟我来。”
接着他又对Z和色诺芬说“你们自便,家里的东西你们都可以用,最好帮我做上晚饭。食材你们自己去买。我不会做饭,向来都是去外面吃的。”
段非拙似乎听见色诺芬嘀咕了一句“你就不怕被我们毒死吗”。嗯,真是师慈徒孝的一家人呢!
泰勒斯先生将段非拙拉到三楼的书房。乍一看这只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书房,书桌上摆着打字机和纸笔,书架上堆满了精装书,书脊上写着异国文字。
但泰勒斯先生敲了敲书架,上面的书就立刻争相恐后地朝两边让开,露出一道暗门。
老人一指暗门,它自动打开了,门口是一条朝下方延伸的阶梯。
“来吧,小子,下面就是我的私人研究室。”泰勒斯先生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段非拙别无选择,只能跟上他。
阶梯盘旋向下,墙壁上钉着烛台,泰勒斯先生经过时,烛台会自动点燃,而当他走过,它们又会自动熄灭。简直和现代的感应灯一样。
段非拙起初以为烛台被施展了秘术,可以感应人体。但他没从烛台上看见秘术物品特有的光芒。因此他只能推测,是泰勒斯先生主动释放能量点燃了这些烛台。
阶梯的尽头伫立着一扇对开的大门,两叶门扉上各写了一行字,左边是“上形同下”,右边是“下形同上”,门的正上方还有一行字——“致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