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生舱开启后第三天,我在她休息舱外抱着那束“暗夜星辰”来回踱步了十七遍。
>花瓣边缘的暗紫流光在走廊冷光下像星屑流淌,像我擂鼓的心跳。
>门开时她披着宽大的病号服倚在门框上,黑垂落颈侧,眼睫下还压着未散尽的倦意。
>“金?”她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目光落在我怀里的黑玫瑰上顿住了,“这是……”
>我猛地将花束塞进她怀里,烫手似的后退一步:“欢、欢迎回来!”
>包装纸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低头轻嗅花瓣,苍白的唇弯起极淡的弧度。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在大赛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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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苏醒与玫瑰:笨拙心意的第一次传递
医疗舱柔和的光线滤过维生液面,在祁奥阳苍白的脸上投下流动的波纹。营养液退至脚踝时,她纤长的睫毛终于颤动了一下,像挣扎着破茧的蝶。
金几乎是扑在观察窗上,怀里的黑玫瑰被攥得茎叶微折。他看着她被裁判球搀扶着坐起,看着她迷茫地环顾四周,看着她因虚弱而轻晃的身影被扶上悬浮轮椅——直到那扇隔绝视线的金属门缓缓关闭,他才惊觉自己连呼吸都忘了。
“她需要静养小时。”裁判球的电子音冰冷,金却只盯着门缝最后掠过的、她垂落的黑梢。
二十四小时,像二十四年一样漫长。
他冲回商业区,在【星屑花坊】前屏住呼吸——还好,最后一束“暗夜星辰”仍躺在橱窗里,丝绒花瓣凝着夜露般的幽光。他几乎是砸积分买下它,又冲回她休息舱外的走廊,像守着宝藏的龙。
门滑开的瞬间,金的大脑一片空白。祁奥阳就站在门内,宽大的白色病号服衬得她愈清瘦,黑松散地束在肩后,眼下带着未褪尽的青影。她似乎想开口,目光却被他怀里那捧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暗色花朵攫住。
“给、给你的!”金猛地将花束递出,动作僵硬得像在投掷元力技能,“他们说病人要收花……你你喜欢玫瑰对吧?”包装纸在他手中簌簌作响。
祁奥阳怔住了。她迟疑地接过花束,指尖拂过冰凉柔滑的花瓣。黑玫瑰深邃的色泽映在她漆黑的瞳孔里,像星尘坠入寒潭。许久,她低下头,鼻尖几乎埋进花心,深深吸了一口气。
“很贵吧?”她抬眼看他,嗓音还带着维生舱里带出的微哑。
“不贵!”金立刻摇头,耳根却红得彻底,“你、你喜欢吗?”
她没有回答。但金看见她抿紧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那一瞬间,走廊顶灯惨白的光,怀里的玫瑰,甚至胸腔里狂跳的心脏——全都模糊成背景。金的世界里只剩下她那个比花瓣还柔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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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暗流涌动:深夜的巧克力与未愈的伤痕
祁奥阳的苏醒像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凯莉叼着棒棒糖晃进病房,丢给她一盒限量版酒心巧克力(“利息哦!”);安莉洁默默放下一罐自制的蜂蜜花茶;格瑞站在门口,只对她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她仍显虚弱的脸色时,微不可察地蹙了眉。
但金是来得最勤的那个。
他总在训练结束后的深夜敲响她的舱门,有时带着一块新现的熔岩蛋糕(“先闻闻!等你好了再吃!”),有时是一本从雷狮那儿赢来的宇宙猫图鉴。更多时候,他只是挠着头,结结巴巴地讲些白天的琐事:安迷修前辈又追着海盗船砍了三公里,紫堂的火焰蜥蜴烧了裁判球的仓库……
祁奥阳大多时候只是听着,蜷在靠窗的软椅里,膝上盖着毛毯,像只晒月光的黑猫。只有在他提到自己训练受伤时,她搭在毛毯上的手指会无意识地收紧。
直到一个雷雨夜。
模拟气象系统将暴雨砸在舱窗上,轰鸣如战鼓。金浑身湿透地站在她门口,手里紧紧护着一个油纸包,献宝似的打开——里面是几块被体温烘得微融的手工生巧,表面撒着金箔般的可可碎。
“食堂大叔说…这是最后一炉了!”他眼睛亮得惊人,梢还在滴水。
祁奥阳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进来。暖黄的壁灯下,她拿起毛巾扔到他头上:“擦干。伤口沾水会炎。”
金胡乱揉着头,目光却黏在她左臂——病号服袖口滑落一截,露出的手腕苍白纤细,可一道狰狞的暗红色疤痕却像毒蛇般盘踞在小臂内侧,蜿蜒没入衣袖深处。那是赤狱裁罪反噬的烙印。
“还疼吗?”他声音涩。
她拉下袖子,遮住伤痕:“习惯了。”轻描淡写,却像针扎进金心里。他想起迷宫通道里她握剑时决绝的背影,想起维生舱里冰冷的蓝光。
——她透支生命救他,而这道疤成了永恒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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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阴影再临:训练场的失控与迟来的守护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