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这“恶声恶气”的驱赶话音未落之际,另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仿佛挣脱了他意志的束缚,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他的身体猛地前倾,不再是蜷缩的防御姿态,而是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侵略性,滚烫的额头重重抵在了我微凉的前额上。这个突如其来的、过于亲密的接触让我浑身一僵,大脑再次当机。
灼热的呼吸带着他身上独有的、如同风暴过境般的凛冽气息(此刻还混杂着那该死的甜腻),扑面而来,完全将我笼罩。那气息滚烫而强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好凉……”他出一声满足般的、极其沙哑的叹息,滚烫的鼻尖无意识地蹭过我的皮肤,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好舒服……”那声音低沉含混,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
这直白的话语如同带着电流,瞬间穿透我的耳膜,直击心脏。我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血液轰的一声再次涌向脸颊,烧得我眼前都有些晕。白玉铃铛散出的柔和白光似乎也因为这近距离的接触和主人剧烈波动的心绪而轻轻摇曳起来,连带那些探入雷狮体内的光丝也出现了细微的波动。
“别……别乱动!”我强忍着巨大的羞赧和心慌,试图稳住心神,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哭腔般的颤抖。指尖更加用力地压向悬空的铃铛,试图将更多纯净的元力通过光丝导入他体内,压制那可怕的燥热和混乱。
他似乎听到了我的话,又似乎根本没有。抵着我额头的重量没有丝毫减轻,反而更沉了一些。灼热的呼吸拂过我的眼睫、鼻尖,最后停留在我的唇畔。空气仿佛凝固了,粘稠得令人窒息。黑暗中,他灼热的目光如有实质,死死锁住我的唇瓣。
“……想亲……”那混乱的、带着魔力的呓语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清晰,更加靠近,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渴望,滚烫地烙印在我的唇边,“……还想要……更多……”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飘忽,而是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令人心尖颤的磁性,每一个字都像羽毛搔刮着最敏感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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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视角)
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原油,沉甸甸地压下来。每一次沉重而艰难的喘息,都像是从滚烫的肺叶里硬生生撕扯出来的,带着铁锈的腥甜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这该死的味道!像腐烂的花蜜混着廉价香水,死死地缠绕在口鼻之间,每一次吸入都让胃里翻江倒海,让本就狂暴燃烧的血液更加沸腾失控。
(哪个杂碎……竟敢……!最好别让老子知道是谁!否则……绝对……轰杀至渣!)暴戾的念头在灼热的脑浆里疯狂冲撞,却只换来太阳穴一阵更剧烈的、如同被重锤击打的抽痛。意识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随时会散架的破船,在炽热的情欲岩浆和冰冷的暴怒冰洋之间剧烈颠簸,沉浮不定。身体深处那股陌生的、毁灭性的燥热洪流,正以不可阻挡之势摧毁着引以为傲的意志堤坝。耻辱!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竟然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就在理智的桅杆即将被欲望的风暴彻底折断的瞬间,一阵极其细微、几乎被风声淹没的脚步声,如同冰冷的银针,猝然刺破了这片粘稠的黑暗和体内翻腾的岩浆地狱。
(谁?!)高度紧绷的神经瞬间拉响最高警报,肌肉在剧痛和失控中本能地绷紧,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蓄积着最后一丝可供调动的、暴戾的雷霆之力。(找死!)
脚步声停住了,就在几米开外。紧接着,一个带着迟疑和惊愕的熟悉声音,像一颗投入滚油的水滴,猛地炸响:
“雷狮?”
(……祁奥阳?!)
这个名字像一道冰寒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混乱灼热的意识迷雾。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甚至压过了那焚身的燥热。(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间……这个鬼地方!)
(蠢货!快走!立刻离开!)内心的咆哮声嘶力竭,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和……恐惧?是的,恐惧!恐惧自己此刻如同困兽般的丑陋姿态被她窥见,恐惧那该死的药效下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举动!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强行抬起仿佛灌了铅、被地狱之火焚烧的头颅。视野里一片模糊的水光,只能勉强勾勒出那个站在昏暗光影交界处的纤细轮廓——黑色的长,白皙的脸颊,还有那双此刻写满震惊和担忧的、该死的黑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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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一种被剥开、被审视的强烈羞耻感,混合着对自身失控状态的暴怒,如同毒液般注入血管。(走开!滚得远远的!)
喉咙如同被滚烫的沙砾堵住,每一次试图声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最终,拼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生硬嘶哑的警告,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走开……别碰我……”这已经是极限了,是残存理智能出的、最像“雷狮”的驱逐令。
然而,这驱逐令的尾音还在冰冷的金属墙壁间微弱回荡,一股极其幽微、却无比清晰的香气,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钻入被甜腻毒气污染的鼻腔。
(……玫瑰?)
是她的味道。不是人工合成的甜腻,是清冽中带着一丝慵懒暖意的、真正的玫瑰冷香,混杂着她身上独有的、如同雨后森林般的干净气息。(该死……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个!)可这念头完全不受控制,那缕幽香像是最精准的定位器,瞬间锚定了她所在的位置,穿透了浑浊的视野,牢牢锁住了那个身影。
紧接着,更可怕的事情生了。喉咙仿佛拥有了独立的意志,背叛了大脑的指令。那压抑在胸腔深处、几乎要被药力和理智撕碎的混乱渴望,如同找到了宣泄的缺口,不受控制地冲破了紧咬的牙关,化作断断续续、却清晰无比的呓语,飘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祁奥阳……”(闭嘴!给我闭嘴!)内心在疯狂咒骂咆哮。
“……玫瑰味的……”(妈的!这种话……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羞耻的火焰瞬间燎遍全身,比药力带来的燥热更甚百倍。
“……想亲……”(轰!)当最后两个轻飘飘的字眼不受控制地滑出唇瓣时,雷狮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这赤裸的真实炸得四分五裂。世界瞬间失声,只剩下血液在耳膜里疯狂奔涌的轰鸣和那该死的心跳声。他清晰地看到阴影中,那个身影猛地僵住,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度迅染上大片绯红,像熟透的蔷薇花瓣。
完了。
(让她看到我这副鬼样子……还说出这种……这种……)极致的羞愤和暴怒如同火山爆,在体内疯狂肆虐,几乎要将残存的理智彻底焚毁。(真想……真想立刻用雷霆把这片废墟连同自己一起轰成灰烬!)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羞愤顶峰,那个带着哭腔的、柔软的呼唤,如同惊雷般再次劈开了混乱:
“雷狮……狮狮……”
(狮……狮狮?!)这个过于亲昵、甚至带着点幼稚和依赖的称呼,像一道威力巨大的精神冲击波,瞬间贯穿了雷狮的耳膜,狠狠撞在他的意识核心上。身体僵硬得如同被十万伏特击中,连那混乱的喘息都停滞了一瞬。(她……她叫我什么?!)那双被情欲和痛苦折磨得浑浊的紫眸里,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震惊、荒谬、一种被冒犯的恼怒,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如同深埋地底的种子般猝不及防破土而出的、难以言喻的悸动?这个称呼彻底打碎了他预设的剧本。
(……不知死活的女人!谁准你这么叫的!)内心的咆哮带着一种气急败坏的虚弱。(这种时候……这种时候还……)
“你坚持住!我……我帮你!”她带着哭腔的急切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帮?你拿什么帮?!蠢货!快走!)雷狮内心在疯狂嘶吼,身体却因为那声“狮狮”带来的巨大冲击而短暂失去了反应能力。就在这千钧一的愣神间,一片纯净柔和的白色光芒骤然亮起,如同黑暗中绽放的圣洁花朵,瞬间驱散了令人窒息的甜腻气息。
是她的元力!那枚该死的白玉铃铛!
嗡鸣声在耳边响起,数缕冰凉柔韧的乳白色光丝,如同狡猾的水蛇,精准地缠绕上他滚烫的腕脉和颈侧。那光丝触碰到灼热皮肤的瞬间,一股极其矛盾的感受猛地炸开!
(唔!)他控制不住地出一声闷哼。一方面是刺骨的冰凉!像数根尖锐的冰锥狠狠扎进滚烫的岩浆里,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强烈的排异感,激得他浑身肌肉痉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角暴起的青筋几乎要爆裂。但另一方面……在这极致痛苦之下,竟然又诡异地渗透出一丝微弱却真实的……舒缓?!那光丝中蕴含的纯净治愈之力,如同最温柔的寒流,竟真的开始艰难地中和着体内狂暴肆虐的燥热毒火,带来一丝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极其短暂的清明。
(……该死……舒服……?不!是这该死的净化之力在起作用!)他一边本能地抗拒着那侵入体内的清凉异力带来的剧痛,一边又绝望地意识到,这似乎是目前唯一能压制那焚身之火的希望。这认知让他更加暴躁,更加屈辱。
(……吵死了……)为了掩饰那声泄露真实感受的闷哼,也为了驱散心头那份被“救助”的强烈不适和羞耻,他几乎是恶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刻薄的驱赶,试图维持那摇摇欲坠的、属于“雷狮”的强硬外壳,“……多管闲事的……笨蛋……”(快滚啊!趁我……趁我还能控制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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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光丝带来的、对抗着焚身之火的清凉感,像一把双刃剑。它在压制药力的同时,也微妙地放大了身体对“舒适”的感知和……贪婪。那缕若有若无的、属于她的玫瑰冷香,在光丝的力量拂过之后,仿佛变得更加清晰、更加诱人,丝丝缕缕钻入鼻腔,直抵混乱的意识深处。身体深处被短暂压制的猛兽,因为这缕熟悉的气息,出了更凶猛的咆哮。
(好香……比刚才……更近了……)混乱的念头如同脱缰的野马。(凉凉的……好舒服……想……靠近……更多……)
理智的堤坝在这双重冲击下,终于彻底崩溃。身体完全背叛了意志的嘶吼。他猛地前倾,不再是蜷缩,而是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源自本能的侵略性。滚烫的、布满汗水的额头,重重抵上了前方那片微凉的、散着致命诱惑的柔软之地——她的额头。
(……好凉……)一声满足的、带着极致贪恋的沙哑叹息,完全不受控制地逸出唇齿。这叹息如同魔咒,宣告了理智的彻底沦陷。灼热的鼻尖贪婪地蹭过那细腻微凉的肌肤,汲取着那令人战栗的触感和清冽的玫瑰芬芳。(……好舒服……)更深的渴望如同深渊巨口,吞噬了所有残存的羞耻和抗拒。
视野里只剩下近在咫尺的、微微颤抖的黑色睫毛,和那双因惊愕而睁大的、如同浸在水中的黑曜石般的眼眸。再往下……是那因紧张而微微抿起的、色泽温润的唇瓣。如同沙漠旅人看到绿洲,如同飞蛾注定扑向烛火。
(……想亲……)混乱的、带着魔力的呓语再次冲破了紧闭的牙关,这一次,更加清晰,更加赤裸,带着一种毁灭性的、不容置疑的渴望,滚烫的气息直接烙印在她微启的唇畔,如同烙下所有权的印记,“……还想要……更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最原始的熔炉里锻造而出,滚烫、沉重,带着孤注一掷的掠夺意味。理智的碎片在欲望的风暴中彻底灰飞烟灭,只剩下最本能的、想要攫取和占有的疯狂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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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奥阳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