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戏的叶绵龄忽然笑了声。
这笑声意味深长,刺激着夏檬的神经。
“你当我傻吗?”她瞪着佟雾,胸口不断起伏,“关系不熟他能蹲在地上给你系鞋带?他是什么天生的舔狗吗?”
她不紧不慢地放好脚架,架起相机,调节高度和焦距。
透过镜头看出去,他白衬衫,蓝领带,身材挺拔,宛如一棵笔直的新竹。
佟雾不打算出镜了。只要贺靳森肯配合,凭借那副极具欺骗性的好皮囊,怎么拍都不会差。
空气中飘散一股馥郁的咖啡气味。
佟雾一脸平静,公事公办,对那道一直挂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毫不关心。
摆弄一会儿,还回头关上休息室的门,以免拍摄过程被人打扰。
“可以开始了。”佟雾说,“我们抓紧时间,十分钟就能搞定。”
贺靳森盯着镜头看了会儿,忽然问:“吃饭了吗?”
佟雾一愣,从相机抬起头。
“我问你吃饭了吗?”
她没听懂,以为他想快点结束拍摄,便如实回答:“还没。”
贺靳森闻言点头,放下手中咖啡杯,清脆一声,然后折身往沙发走去。
佟雾眼神跟去,看到沙发旁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白色的包装盒。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仍懵着。下一秒,贺靳森已经提起盒子,拎到了桌前。
他没说话,骨感手指轻轻一转,解开了丝带。包装盒被一点一点地剥落,四散而开,最后露出里面的方形慕斯蛋糕。
她说着起身走过,垂眼间,瞥见了电脑屏幕,显示的是那则扒她资料的热帖。
佟雾眼珠动了动,结合方晴的反应,大概猜到是有人嚼舌根。
“佟雾,网上有人乱说你”
果不其然。“她说你把酒泼她身上了,非但不道歉,态度还很傲慢。”
佟雾眼睫一颤。
酒是她泼的,当然知道叶绵龄在撒谎。她没泼她,最多就溅了几滴。
只不过叶绵龄和夏檬站得近,画面角度问题,人影有重合。而她的反应比夏檬夸张,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把她怎么了。
“东哥,我没泼她。”佟雾抬起眼,“当时小辉哥也在现场,他能证明我没撒谎。”
祁东在一旁听着,没什么表情。
事到如今,真相似乎并没那么重要。
半晌,他开口。
“不是东哥不想帮你…岁喜那么大一间,我只是个小股东,这里真正拍板儿的人叫向锐驰。”
佟雾听其他歌手提过,酒吧是祁东跟人合伙开的。他出力,负责管理和运营,另外那人出钱,是真正的老板。
佟雾眼珠转动,心中浮现一个猜测,“难道…他们认识?”
祁东喝一口咖啡,答:“她是向锐驰嫂子。”
嫂子?
佟雾一愣。
“哦,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嫂子。”
祁东笑了下,继续说,“她男朋友也是你们江大的,人很出名,驰子平时挺巴结他的……那晚事情闹得不大,但对方提了,不肯和解,驰子作为老板必须给个满意的说法……”
大概是大脑一时接收了太多讯息,后面的话,佟雾没太听得进去。
只看到祁东嘴巴一张一合,强调的无非是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现在回天乏术,她必须要走。
祁东对她一向照顾,她原本想着放低姿态解释几句,求求情啥的。
然而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岁喜背后原来还藏着这样一号人物。
她解释一百遍也没用。嘴皮子磨破了顶不过叶绵龄在男友耳边告一状。
倏忽间,脑海浮现那张倨傲冷漠的脸。她闭了闭眼,唇间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委屈算什么?不公平又能怎么样?
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对的变成错的,白的能抹成黑色。
人啊,有时候还真得服软。
这个世界强者说了算。妄图对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几斤几两。
雾分守己是正道,忍气吞声才能保平雾。
你若敢反抗,敢在他面前碍眼,他动动手指头就能将你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