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雾在电视台广告部上班,最近升职,坐上了制作总监的位子。
本来广告部就忙,经常要加班,升职后更忙,每天有审不完的片子,排不完的单子,作息混乱,完全挤占了个人时间。
但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让自己停下来。
因为今天是贺靳森的生日。
这会儿,她火急火燎的是要去超市买菜。
今晚上她要亲自给贺靳森做生日大餐。
而贺靳森此时还在外地,出差半个月了,今晚回来。
电梯到地下停车库,取车,离开电视台,佟雾一路都在计算贺靳森的飞机落地时间。
匆匆忙忙进超市,又匆匆忙忙出来,手上多了两只购物袋,装的全是食材。
上车,往贺靳森家赶。
佟雾有自己的房子,离电视台比较近,平时贺靳森出差,她便住自己家,方便上下班,贺靳森回来,她才过来和他一起住。
贺靳森家在泰禾御,在一个繁华的商圈里,闹中取静,黄金地段,寸土寸金,是臻邦集团早期开发建设的。
也是贺靳森被接回贺家后,他父亲送给他的一份大礼。
电梯到顶层,一梯一户的大平层,走进去,低调奢华,又空旷冰冷。
佟雾放下购物袋,打电话给物业,请人过来做清洁,又叫花店送鲜花,还有蛋糕房订的蛋糕要催一催,让人尽快送来。
贺靳森不在家,佟雾也会隔三差五地抽空过来,开开窗透透气,给绿植浇浇水,给鱼缸里的一群发财鱼喂喂食。
这群鱼,被她喂的一只只又肥又胖,色彩鲜红艳丽,在恒温循环的水世界里,自在地游来游去。
可就是一群白眼狼。
记忆只有七秒,七秒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无论怎么喂都喂不熟。
可贺靳森说:“那多好,记忆是牢笼,愿生而为鱼,有七秒就足够了,快乐,简单,自由。”
她研究生毕业之后,便回到柏城,进入电视台工作,起初做采编,薪水不高,后来升职做了编导,薪资才涨了些,才开始存到钱。
三年前,她负责的一个广告拿了大奖,得到一笔巨额奖金。
当时正好有个国际腕表品牌推出限量款,她想也没想,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加上分期贷款,订购了一只。
贺靳森这人,除了挣钱,喜好并不多,腕表勉强算一个。
何况送表,还有表达“一见钟情”的意思。
于是佟雾在七夕那天,给贺靳森送了一份大礼,将贺靳森感动得眼圈都红了。
那之后,其他腕表全失宠了,贺靳森每天就戴佟雾送的这一只。
但是,为什么这只现在抽屉里呢?
还换了原装的盒子,塞在最里头的角落。
要不是她百无聊赖将所有的表一只只拿出来欣赏,都发现不了。
佟雾趴在矮柜上,将表拿起来,对着灯光看,又比对手机上的时间,一切正常,没坏没磕。
她记得昨晚贺靳森还戴着,就方雨柔拍的那张照片里,贺靳森手腕上的表就是这一只。
那为什么今天他出差不戴了,要把它留在家里?
佟雾太阳穴一阵突突跳,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她将表翻过来翻过去,正反面仔细查看,感觉有蹊跷,可这一丝蹊跷又很难感觉出来。
毕竟这只表一直是贺靳森在戴,细节上她并不清楚。
头顶光芒一闪,佟雾忽然想到什么,对着光,查看表盘边缘的钢印。
这款表因为是限量款,每一只都有钢印编码,每一组编码都是独一无二。
佟雾将这只表的证书找出来。
大脑“轰”一声,刹那间空白。
腕表上的钢印,和证书上的编码对不上。
虽说这只表一百多万,不是抽屉里最贵的,但只有她送过吧,贺靳森自己没有买过吧,也没有其他人送过吧?
握着表的手不自觉颤抖。
佟雾将钢印上的编码拍下来,将表原封不动地装进盒子,塞回抽屉。
第二天,日光从窗外散落进来。
带着暧昧气氛的卧室里,昨晚弄脏的被套都扔在了地上。
欧式大床上,白色的羽绒被缠绕在佟雾细白莹润的月退间,阳光将她的肌肤镀了一层金光,闪闪发亮,脂玉一般柔白的肌肤上,却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斑驳吻。痕。
她身旁,贺靳森早已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