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张槐笑道,“鬼偷没有固定的习惯,听说是个很散漫的人,做事随信。”
陆虞嘲讽道,“神手派?我看是伸手派。一个小偷帮派怎麽好意思取这样的名字。练成神手也不过是偷东西。”
听完了鬼偷的事,坨坨坐在小丛旁边让他讲上午在茶楼里听到的故事。
花旗不在云灵观里,小丛问坨坨,“你不是有钱吗?你上午怎麽没在茶楼里。”
坨坨掏出剩下的一个铜板拿在手里说,“你也能给我讲。我不想花钱。”
“我花了两文钱买糖稀。”坨坨说,“早知道,我就不吃了。”
他这麽说,小丛明白花旗为什麽会带他们买糖稀了。这是故意气坨坨。小丛说,“花旗不让花钱,你就别花吧。惹他不高兴,还得挨打。”
“不至于为了三文钱打你们吧?”花旗在陆虞心里可是十分大方的。那麽爽快地金子给他了,还能舍不得给家里的孩子花三文钱吗?
“一文钱都能挨打。”坨坨撇撇嘴。
陆虞愣在那,不知道怎麽说。心里只想着,不会吧?不会吧?
小丛正说着故事,云善和乌日善拿着毛笔跑过走廊,进了厨房。
“拿毛笔进厨房干什麽?”坨坨回身问。
就见云善拉开了柜子门,摸了个鸟蛋出来递给乌日善。
乌日善提着毛笔在鸟蛋上涂了起来。云善也拿个鸟蛋涂画。
坨坨站起来走进厨房,看见乌日善和云善把鸟蛋涂黑了放回筐里。两人又重新拿了鸟蛋出来涂。
“你把鸟蛋涂黑了?”坨坨问。
“嗯。”云善涂完一个鸟蛋举起来给坨坨看,笑嘻嘻地说,“黑蛋。”
“黑蛋?”坨坨转头看向竈膛,“你昨天是不是把鸟蛋涂黑了收在竈膛里?”
“嗯。”云善诚实地回答。
坨坨:……“我就奇怪为什麽没看见鸟蛋。”
“鸟蛋涂得这样黑塞在竈膛了,谁能看得见?”
走廊里的人都看过来,陆虞问他们,“小乌云,你们把鸟蛋涂黑了干什麽?”
“好看。”云善说。
乌日善倒是不觉得黑蛋好看,他是觉得好玩。
“涂成这样怎麽吃?”坨坨问云善。
“煮。”云善还知道呢。
“煮?”坨坨说,“上面都是墨水,放锅里煮,锅里水都得黑。”
“你别涂鸟蛋了,去涂涂钢蛋。”
坨坨不让涂鸟蛋,把柜门关起来了。云善手上沾着墨,拿着笔站在旁边问,“不给啊?”
“不给。”坨坨说,“你画别的。扒鸟蛋的时候都得沾着一手墨,那还怎麽吃饭?”
知道不给玩了,云善带着乌日善离开厨房。很快拎着自己的彩笔盒走出来找钢蛋。
坨坨坐回来,继续让小丛给他讲故事。
乌日善见过坨坨用化妆品,他好奇地抹了些粉在自己手背上。颜色多,看起来挺好看。
陈川一边听故事,一边看云善给钢蛋上妆。画完了的效果和上次坨坨给他画的差不多。只不过云善给钢蛋画了个紫色眼影,看起来像是眼睛被打紫了似的。
乌日善不敢碰钢蛋,只蹲在旁边看。
画完了钢蛋,云善看向铁蛋。铁蛋转过头去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云善蹲在那喊,“铁蛋。”
铁蛋像是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槐奇怪道,“铁蛋今天怎麽不听话了?”平时铁蛋最听云善的话。
云善跑到云灵观门口向外看,又喊,“铁蛋。”他在那站了一会儿,一个人走回来了。
小丛抿着嘴笑。铁蛋肯定是不想被云善画,所以跑了。
陆虞问坨坨,“你早上不是说下午要教陈川化妆吗?”
“等听完故事的。”坨坨说。
小丛一边缝着裙子,一边说故事。说山里的黑蛇幻化成一名美丽女子下山,与书生相遇。两人两心相悦,情投意合,很快结为夫妻。几年之后,书生中了状元,在京城里成了亲,将黑蛇丢在老家。
黑蛇上京去寻书生,发现他又成了家,还有了孩子。她当天找到书生,将书生一口吞入腹中。
“怎麽还吃人了。”坨坨说,“吃人就坏了呀。”
“吃就吃了呗。”张槐说,“书生这样负心的人,留着他干什麽。”
“那也不能吃人。”坨坨说。他心里替黑蛇可惜,吃了人,她修行一定会受阻的。
听完黑蛇精的故事,坨坨拿了化妆品出来,把他最近和大丫一起研究的化妆术教给陈川。
云善拿了修眉刀又去给钢蛋刮毛,把钢蛋整条尾巴都给剃秃了,成了一条肉粉色的大尾巴,看着实在是丑。云善可能也觉得丑,跑回屋拿了毛笔来,把钢蛋尾巴都给涂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