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无岱脸色灰败,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回放着仙庭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圣人陨落如雨、神明惨嚎奔逃……那白衫青年杀神般的身影如同刻刀般深深刻入了他的神魂!尤其是那位道门神子与神女之母……姓上官!
“上官……上官……”突然,金无岱猛地一拍脑门!他想起来了!自家门内前些年招进来的一个下界飞升者,资质不错,为人踏实,名字就叫——上官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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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金无岱对着心腹长老嘶声下令,眼睛因亢奋而红,“召外门弟子、不!是核心弟子上官惊鸿!立刻!马上!到我宗主大殿来!要快!!”
宗主大殿内,气氛凝重肃穆。当上官惊鸿被一路小跑带到威严的殿前时,心中满是忐忑。这可是宗内至高无上的准圣宗主!亲自召见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玄仙弟子,简直是破天荒!他压下心头疑惑,恭敬无比地对着主座上那看似平静的金无岱及两旁的几位长老行下大礼:“弟子上官惊鸿,参见宗主!参见各位长老!”
“免礼!快快免礼!”出乎意料,金无岱一反常态地从宝座上站起,脸上堆起一种极其亲和、甚至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容?他快步走下来,亲自虚扶上官惊鸿,语气柔和得令人毛骨悚然:“不必如此拘礼!惊鸿啊,本座叫你来,就是想随意聊聊,像……家常便饭一般!”
家……家常便饭?上官惊鸿和在场的几位长老都是心头一震,面面相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金无岱却不管众人反应,笑眯眯地,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道:“惊鸿啊,本座冒昧问一句,不知你是否……认识或听闻过上官青玉与上官青天……这两位人物?”
“青玉……?!青天……?!!”
这两个名字如同两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上官惊鸿的心口!他那原本谨小慎微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睛猛地瞪大,瞳孔深处爆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下一刻,这个在人前向来沉稳、隐忍多年的父亲,再也无法抑制积攒数千年的思念、担忧与痛苦!
“呜呜……呜哇——!!!”
一声悲怆到撕裂心肺的恸哭骤然爆,如同决堤的洪水!这个刚毅的汉子,竟当着宗主和所有长老的面,像个走失多年的孩子般,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捂脸,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
“认识?!他们……他们是我上官惊鸿……失散几千年的亲生骨肉啊!我的玉儿……我的小天呐!爹……爹日夜思念着你们!千年了!爹无时无刻不盼着……见你们一面啊!!”
巨大的悲恸与委屈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哭声刚歇,他猛地抬头,脸上涕泪横流,竟对着金无岱拼命磕头,额头撞在地面金砖上咚咚作响:“宗主!宗主大人开恩!若……若是小儿小女……不懂事,在何处冲撞了宗主大人,闯下了弥天大祸……上官惊鸿……愿……愿替他们承受千刀万剐!纵使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亦无怨无悔!只求……只求宗主莫要……责罚他们……留……留他们一条生路啊!!”字字泣血,充满了父亲的绝望与哀求。
此情此景,大殿内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然而,金无岱接下来的反应,却让这死寂瞬间化作了更大的惊涛骇浪!
只见这位平日里威严深重的宗主大人,在听完上官惊鸿哭诉的瞬间,竟惊得差点从原地跳了起来!脸上的笑容瞬间被一种狂喜到近乎癫狂的亢奋取代!他眼中迸出如同饿狼看到肉山般的极致光芒!
“哎呦我的亲娘祖姥爷!失敬!失敬啊!原来是您!上官兄!快快请起!万万使不得!折煞小弟了!!”
金无岱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双手死死搀住上官惊鸿的胳膊,硬把他从地上“拔”了起来,力道之大,差点没把上官惊鸿的胳膊拽脱臼!那热情洋溢的劲头,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爹!
他一手扶着浑浑噩噩的上官惊鸿,另一只手激动地挥舞着,对着同样目瞪口呆、下巴快要掉在地上的长老们高声道:
“传令!立刻准备香案!灵酒!祭品!本座……不!金无岱今日要与我失散多年、情同手足的——上官惊鸿兄长!!!歃血为盟!结为异姓手足!从此——福祸同担,生死与共!!”他声音洪亮,响彻大殿,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自今日起,上官惊鸿兄长便是我天剑门——‘并尊太上宗主’!位同本座!掌宗门上下,号令群伦!!!”
“哗——!!!”
如同在滚烫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所有长老彻底懵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堂堂准圣宗主,对一个玄仙弟子……自认小弟?还强行结拜?还直接把人家抬到“并尊太上宗主”的地位?!这已经不是天上掉馅饼了,这分明是天上直接掉下了一座精金铸就的凌霄宝殿啊!
上官惊鸿更是彻底石化!像个提线木偶般被金无岱摆弄着完成结拜仪式(燃香、三叩九拜、饮酒),全程脑子都是混乱的浆糊,完全无法理解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一套繁琐的结拜流程走完。金无岱才松开晕头转向的上官惊鸿,激动地搓着手,脸上红光焕:“上官……啊呸!大哥!小弟方才的安排,大哥可还满意?有任何需求,大哥尽管开口!”
上官惊鸿这才从极度的震惊中稍稍回神,他慌忙摆手,声音都结巴了:“使……使不得!宗主大……金……金……”他看了看金无岱热切期盼的眼神,那声“宗主”实在叫不出口,“这……这如何使得?!我上官惊鸿不过区区玄仙境,何德何能忝居高位?更遑论与宗主并尊?这……这不合规矩啊!万万使不得!”他感觉这比仙庭大战还要让人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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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金无岱猛地提高音量,把上官惊鸿又吓了一跳,“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以后,这里没有‘宗主’!只有你我兄弟!你是我亲亲的大哥!再叫我宗主,便是看不起我这个弟弟!”这话语里的亲热劲儿,仿佛两人真是情同手足几十年的亲兄弟。
看着新晋太上宗主离开的背影,留下的几位长老面面相觑,终于忍不住围上去,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深深的焦虑和不解:
“宗主!金宗主!您……您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为了一个……一个玄仙弟子?至于……至于如此自降身份?竟……还认兄?还平起平坐?!这要是传出去,我天剑门威……威严何在啊?!”“传!必须传出去!”
“威严?!”金无岱豁然转身,脸上那谄媚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了惊世秘密、睥睨天下的轻蔑与狂傲,他扫视着一群短视的长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们这群井底之蛙!目光短浅,懂个屁!!”
他仿佛想起了仙庭那毁天灭地的恐怖场景,眼中闪烁着精光:“用不了多久!我天剑门……不!是我们兄弟的天剑门——就能在这中三界横着走!!”
他向前一步,气势逼人,语出惊人:
“至于什么狗屁仙庭!什么狗屎神女宫!在不久的将来——在真正的大势面前,全都将成为过眼云烟!土鸡瓦狗!!”
“轰——!!”
这话如同万钧雷霆轰在了所有长老头顶!他们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冰凉,连连后退,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恐怖的大逆之言!甚至有人下意识地想扑上去捂住宗主的嘴:
“宗……宗主慎言啊!慎言!仙庭神女宫……那可都是拥有圣境大能、屹立万古的巨擘啊!祸从口出!祸从口出!!”他们感觉自家宗主是不是受了太大刺激……疯了?!
“哼!巨擘?”金无岱看着他们惊恐万状的样子,脸上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冷笑,仿佛在俯视一群可悲的蝼蚁。他不再解释,只是带着那副智珠在握的诡异笑容,背着手,踱着方步,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得意洋洋地走出了大殿。留下满地石化、风中凌乱、满心恐惧与不解的长老们……
他们哪里知道,金无岱心中那翻腾的惊涛骇浪——仙庭尽毁、神女宫宫主如死狗、神境老祖重伤垂死……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白枫,其岳父大人,此刻正被自己牢牢“抱住”!这泼天的富贵与靠山……岂是仙庭神女宫可比?!他金无岱,这盘惊天大棋……赌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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