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大势已去,突然狂笑一声:"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她猛地扯断衣领,露出与崔瑶一模一样的火焰刺青,"北疆铁骑已过黑水关,这江山迟早"
话音未落,她嘴角溢出一缕黑血,栽倒在地。裴砚之疾步上前探查,摇了摇头:"齿藏毒囊,当场毙命。"
影子之谜
风波暂息,沈知白在偏殿为裴砚之包扎伤口。他右臂被匕划开一道三寸长的口子,血肉翻卷,却还笑着安慰她:"不妨事,比心口那箭轻多了。"
"你骗我。"沈知白手上用力,故意按痛他的伤口,"看着我哭很好玩是吗?"
裴砚之倒吸一口凉气:"当时崔瑶的人就在梁上,若不做得逼真些"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绣帕,"还记得这个吗?"
素白绢帕上绣着歪歪扭扭的青松,角落还沾着早已干涸的血迹。沈知白呼吸一滞——这是她七岁时第一次学刺绣的成品,父亲说要做成平安符带在身上。
"你怎会"
"沈大人临终前将它交给我。"裴砚之目光柔软下来,"十二岁那年你落水,是我不顾禁令跳进太液池;十五岁你染天花,是我冒险从宫外带进牛痘疫苗;这三年来你收到的匿名药材包裹"
沈知白手上一颤,药粉洒了半桌。原来那些雪中送炭的"巧合",全是眼前人的精心安排。她想起父亲去世那日,灵堂外始终站着一个戴斗笠的绯衣少年,当时只当是寻常吊唁者。
"为什么?"
裴砚之轻轻按住她抖的手:"我父亲裴远,是沈大人麾下副将。二十年前北疆一战,他为掩护沈大人身中十二箭而亡。"他解开内衫,露出腰间一道狰狞疤痕,"这仇,我记了半辈子。"
窗外传来脚步声,李墨阳手持密折匆匆而来。看到两人交握的手,他脚步微顿,随即公事公办地禀报:"陛下命我们三人共查太后寝宫,寻找通敌证据。"
辰砂三重变
太后寝宫幽深如墓穴。沈知白点燃烛台,火光映照下,四壁悬挂的字画突然显现出异常——那些看似普通的山水花鸟,在用辰砂描绘的关键部位都泛着诡异的紫光。
"全是密码图。"李墨阳用剑尖挑起一幅《寒梅图》,"标记了各地驻军布防。"
裴砚之则直奔梳妆台,从暗格中取出一本烫金册子:"北疆王与太后的密信往来等等!"他忽然凑近烛火细看,"这些字迹遇热在变化!"
沈知白急忙取来辰砂粉撒在信纸上,只见原本普通的文字在粉末覆盖下,逐渐浮现出暗红色的补充内容。更惊人的是,当她把烛台移近到特定距离时,那些红字又变成了靛蓝色。
"辰砂的第三种状态!"她恍然大悟,"父亲说过,辰砂在特定温度下会显现隐藏信息!"
三人围拢细看,蓝色文字组成了一份骇人听闻的计划——太后并非皇室血脉,而是北疆王同母异父的姐姐。他们计划在毒杀皇帝后,由太后假称有孕,实则偷梁换柱立北疆王之子为帝!
"必须立刻禀报陛下。"李墨阳刚转身,突然一阵箭雨从窗外射入!裴砚之迅扯过锦被挡在沈知白身前,自己肩头却中了一箭。
"是北疆死士!"李墨阳挥剑格挡,"他们来销毁证据!"
混战中,沈知白看到为的黑衣人胸前佩戴着一枚眼熟的玉坠——正是崔瑶常戴的那枚!电光石石间,她抓起案上辰砂粉扬向烛火。"轰"的一声,漫天红雾爆开,遮蔽了整个内室。
"走密道!"裴砚之忍痛推开床榻后的暗门。三人刚钻入,就听见身后传来梁柱倒塌的巨响。
三方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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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潮湿阴冷,石壁上长满青苔。沈知白撕下衣角为裴砚之简单包扎,现箭头上泛着熟悉的紫黑色。
"又是百日断肠散?"她声音颤。
裴砚之却笑了:"不妨事,我中过的毒比你吃过的盐还多。"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小葫芦,"李大人,劳烦你取一丸解药给沈姑娘。"
李墨阳接过葫芦时,两人手指相触,沈知白注意到他们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们早就认识?"
密道中一时寂静,只听见滴水声。良久,李墨阳才开口:"忠慎堂分内外两堂。裴大人是内堂执剑,我是外堂掌令。"
"沈大人是我们共同的上司。"裴砚之补充道,"三年前他察觉太后阴谋,故意让自己成为第一个中毒的靶子,用生命换来了调查的机会。"
沈知白眼前浮现父亲临终场景——他握着她的手,在掌心画下一个奇怪的符号。现在想来,那正是忠慎堂的暗记!
密道尽头是一间石室,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江山社稷图》。裴砚之在画中某处按下,暗格应声而开,露出三枚青铜虎符。
"可以调动神策军的兵符!"李墨阳拿起其中一枚,"沈大人果然留了后手。"
沈知白却注意到暗格底部还有一封泛黄的信笺。拆开后,父亲熟悉的笔迹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知白如晤,若见此信,则父已赴黄泉。裴砚之可信如父,李墨阳才堪大任。辰砂三变,终见真章。沈钧绝笔。"
她抬头看向两个男人,一个风流倜傥却愿为她赴死,一个冷峻刚毅却对她百般回护。父亲早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却唯独没告诉她,这颗心该托付给谁。
裴砚之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沈知白急忙扶住他,却现他手中攥着一块绣着青松的帕子——正是她幼时拙劣的绣品。
"别死。"她哽咽道,"你答应过父亲"
裴砚之虚弱地笑了笑:"放心,我的命硬得很。"他看向李墨阳,"李大人,接下来"
"黑水关。"李墨阳斩钉截铁,"北疆王既已出兵,我们必须抢在他收到太后死讯前行动。"
沈知白握紧兵符:"我去面圣请旨。"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
裴砚之勉强站起身:"宫中还有北疆眼线,你太危险。"
"正是如此,我才必须去。"沈知白从怀中取出变色的辰砂粉,"这是最直接的证据。何况"她看向两人,"我有大周最厉害的两位护卫,不是吗?"
密道中,三人的影子在火把映照下交织在一起。宫墙之外,风云骤变,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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