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不是拌嘴的时候,景屹松开她的手,“躲远点。”
书荷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男人摔倒在地,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遇到打架,不免有些紧张,却还是绷着脸寻找可以用的工具。
Tom和另一个男人追了上来,书荷捡起木棍的时候,听见了一声轻微的闷哼声——
只见景屹的手臂划过一道刺眼的血红,Tom被他压制在地,手里还拿着滴血的刀,眼见另外两人踉跄着要爬起来,书荷咬着牙,使劲全身力气狠狠砸一人的后颈,将男人直接打懵跌倒在地。
景屹的手臂青筋绷起,滴滴答答的血浸到Tom的脖颈处,他分神地看向书荷,就在Tom的刀要再次扎向他的时候,只见他突然脸色难看地痛苦哀嚎,手里的刀颤着掉落。
景屹再次回头,就瞧见书荷居高临下地站在两人身后,妆容精致,裙摆被风吹得扬起,除了碎发有些凌乱,看上去并不狼狈。
她脸色冷然,垂落的手中还握着棍子,可那八公分的银色高跟鞋却死死踩在了Tom的命根处。
真凶狠啊。
她像是觉得还不够,又狠狠踩重了力道,景屹趁机起身,在几人就要爬起来之前,拉着她的手就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天空轰隆隆地下起雨,两人随便找了个地方躲雨,他一回头,就瞧见几分钟前还光鲜亮丽的女人,在此刻被淋湿,有些狼狈,但脸色还是冷冷的。
他看了下自己,也没比她好到哪去。
书荷一转头,就瞧见了他手臂处的血痕。
她拧着眉,“你伤口要处理一下。”
但现在还下着雨,水花四溅,他看向身边的人,她单薄的裙子湿漉漉紧贴着曼妙身躯,微卷的长发也滴着水,双手环抱着,裸露的脖颈脆弱白皙,抿着唇,清泠泠的视线就这么撞上他的黑眸。
耳边是滴滴答答的雨声,冷薄的空气里似乎无声发酵着什么,如同一层密密的薄纱将两人笼罩着。
他喉结上下一滚,暗哑的嗓音融在雨声中,她却听得清晰——
“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去我家?”
景屹没有与人合租,他的公寓不算宽敞,但一个人住也绰绰有余。
书荷打量着房子的布置,没有太多的家具,也没有想像中的脏乱,很干净,他甚至还养了两盆绿植。
他拿了一双新的拖鞋放到她脚边,书荷正想拒绝,他盯着她有些红的脚后跟:“不累吗?”
“”
不等她回答,他转身进浴室。
再出来时,景屹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另只手拿着一块新的毛巾。
瞧见她脚上那双明显尺码不合的拖鞋,他轻轻弯了下唇。
“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这话的唐突,邀请一个女生在自己家洗澡,怎么听,都像是不怀好意。
书荷却一点儿没在意,她接过毛巾,摇了摇头:“先帮你处理伤口。”
他眉梢一抬,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心善。
书荷像是猜出了他心底所想,随便擦了脖颈,抬着下颌,依旧那高冷的模样:“毕竟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
他耸了耸肩,等拿着药出来,直接将手臂凑到她面前。
书荷低头帮他擦着药,景屹的视线落在她冷淡却漂亮的脸上。
她长长的睫羽轻垂,敛下了一小片阴影,被雨水浸过的脸干净透白,灯光笼罩,她红唇轻抿,动作小心而认真。
他不由想到了一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女生毫不掩饰自己的警惕,清冷又透着疏离感。
后来在舞会上,她走进来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她没有与别人谈笑交流,一人呆在角落,淡漠至极,莫名孤独。
在灯光亮起的那一刻,他没想到相撞的人是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她很想走,他还是缠住了她。
好像每次见到她,她都是疏离而防备的模样。
但在此时,他却觉得有些不一样。
就好像孤僻冷漠只是她的伪装,她的内心,其实很温柔。
书荷一抬眼,就撞上了他直勾勾的深邃眼眸。
他靠得很近,空气似乎变得狭隘逼仄,有丝丝缕缕的暧昧扩散开,书荷面色寡淡地往后一退,心跳却乱得厉害。
“好了。”
“嗯。”
他的嗓子突然发干,欲盖弥彰地喝了一口水,见她已经放下东西起身,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书荷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跌坐回去,半个身体都靠向了他。
身上的衣服湿湿黏黏的,这一靠近,似乎点燃了什么,沿着腕部禁锢的力道抽丝剥茧般蔓延开来,密密麻麻的热意散在了逼仄的空气里。
他喉结滚动,漆黑的眼里翻涌着晦暗的深色,如同汹涌的浪潮要将她吞灭。
“外面还在下雨。”
他嗓音莫名暗哑,书荷想嗯一声,却发现口干舌燥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似乎有什么在心底灼灼燃烧。
“等雨停了,我送你回去?”
不知何时,温热的呼吸几乎就要交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