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得很漂亮。”她仔仔细细地看着男人此时湿漉漉的可怜模样,轻轻吻了下他泛红的眼皮,“我只是担心你哭久了眼睛会疼。”
她这样宠着他,无条件溺爱他的模样,让景屹又很没出息地鼻酸了
被爱的感觉真好。
被爱甚至能开心到想流泪。
他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与她紧密地拥抱在一起,汲取着她身上的温度:“姐姐你要爱我一辈子。”
书荷听出了他话里的鼻音,没有戳穿,就这么顺从地逗道:“一辈子就够了?一般不都是说什么,三生三世之类的?”
这词说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被肉麻了一番。
景屹却嗯了声,“我不贪心,一辈子就够。”
他如今,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她,过好眼下的生活,一辈子就够了-
两人在酒店住了两天,打算回到以前的公寓里。
退房的时候,一道轻柔的女声让书荷不由抬起头。
女人眉眼精致,上挑的清眸如盈盈明月,红唇弯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可眼睑下还是落着疲惫的两道浅青色,直到她走近,书荷瞧见她柔和的右眉尾有一道浅粉色的疤痕,似是挂着一弯可爱的月牙。
“是你啊。”
那天火灾的时候,拦著书荷的人也正好是她。
女人浅笑着颔首,等走出酒店,书荷看见她在打车,正想问需不需要捎她一程,一辆黑色大G打着双闪缓缓停下。
女人明显愣了下,车内的人似乎隔着车窗与她遥遥相望,僵持了两秒后,她收起手机,只是离开前还是礼貌地和书荷颔首。
直到她坐进车里,景屹轻轻拉了下她的手:“你认识?”
书荷回过神,两人走去停车场,她嗯了声:“我大学在咖啡店兼职的时候,总能看见她,和我们同校。”
这个姑娘总是在固定的时间坐在固定的位置,她常常待到咖啡店关门才会离开。
其实经常来店里,又坐在固定t?位置的顾客有许多,书荷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有一天下雨她没有带伞,这姑娘当时正好要离开,从包里拿出一把伞给她。
书荷原本想拒绝,眉眼清丽的女生笑了笑,“没关系,我带了两把。”
看着女生走进雨雾中的清瘦背影,书荷感谢之余,还有些疑惑,竟有人会随身带两把雨伞。
后来书荷将伞还给了她,也是在这之后,她注意到这个姑娘偶尔会用左手写东西,但意识到自己用的是左手,她似乎愣了片刻,又转而用回右手。
景屹哦了一声,显然对别人不是很感兴趣。
公寓离大学城不远,熟悉而陌生的地方,保洁已经彻彻底底打扫过,干干净净的,却有些空旷。
“你就没有回来看过吗?”书荷问他。
景屹低低嗯了声,他原本想的是,等腿好了,就来沥棠找她。
如果她不肯原谅他,恨他那他就可以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也就是说”书荷突然转身看向他:“如果我没有回青雩,我们至少要在这个时候才能重新相遇?”
她的假设使得他愣了下确实。
“那你呢?”这个问题其实憋在他心里很久了,“你为什么回青雩?”
他虽然看上去淡定,可黑漆漆的眼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书荷是真的不愿意让他失望,但是
她原本就是打算在沥棠的咖啡店经营稳定后,再回到青雩开第二家,这个想法他也是知道的。
但真正确定要留在青雩,却是一个很莫名的晚上。
“我爸妈一直想让我早点结婚,那段时间总是用我妈的病骗我回去。”
毕业以后她不怎么回家,而书华他们也开始莫名其妙地关心她,回到家却发现是幌子。
那天晚上,她突然很想吃冰淇淋,便一个人跑到小区外的一家便利店去买。
深更半夜,她买了三只,就这么一边放空,一边坐在便利店外小口小口地吃着,直到有一只小黄狗突然出现。
它很小一只,紧贴着她的脚,背对着她,似乎还在发抖。
书荷的脚一动,它又黏黏糊糊地靠了过来,也是这时她才发现,不远处的黑暗里,有两只虎视眈眈的大黑狗。
她完全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就这么慢吞吞地吃着冰淇淋,一边和脚边的小狗说话:“你是在找我帮忙吗?”
“我可跑不过它们也打不过的,还可能会被咬,你找错人了。”
小黄狗不语,只是默默贴紧她。
书荷就这么絮絮叨叨将它当成了倾诉桶,“你几岁了,有喜欢的狗狗吗?”
“你现在黏人不会等会儿就跑了吧?你们小狗,是不是都这么没良心?”
一开始总是装得很乖,到后面,就开始得寸进尺地撒娇。
一人一狗就这么坐了很久,直到那两只大黑狗似乎消失了,她轻轻踢了它一下,但小家伙还是不愿意离开。
书荷准备回去了,它还是摇着尾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黑溜溜的圆眼里似乎透着可怜兮兮的祈求,她撇过头,故作冷硬道:“我可不会带你回家,不要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