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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

他刚开个了口，陆易立马站起来，快速走到阿斯特面前扶住他的臂膀。

“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阿斯特眸光微闪，依旧弯着腰，余光却瞥向了阿瑞斯，“陛下……”

好歹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陆易为人秉性如何阿斯特自然有信心，只是王权不比其他权利，尤其陆易新王初登基不久，无论他们关系多么亲近，也不能在人前显露出对王室权柄的忽视蔑视。

陆易循着他的目光看见阿瑞斯，瞬间领悟到阿斯特的顾虑。

他扯着阿瑞斯到他们面前，言简意赅道：“哥你不用担心他，是自己人。”

陆易指了指阿瑞斯，名字卡在喉咙里，愣是犹豫着没说出来。

容貌可能是受规则干涉，但是名字呢？

阿瑞斯适时出声：“瑞易。”

“这是我的贴身近卫，瑞易。”陆易接道。

“贴身侍卫啊。”阿斯特意味深长地重复道。

陆易一看就知道阿斯特想歪了，可他也没办法澄清什么，只好装傻视作看不懂。

“总之是绝对可信之人就是了！”陆易一锤定音道。

他转而问道：“父、克莱因公爵跟你解释了我的身世吗？”

阿斯特点头。

“那……母亲呢？母亲也知道了吧，她怎么样？”

“母亲……”阿斯特组织了一下语言，“她同父亲大吵了一架，第二天去酒馆带回来个英俊青年——也许更准确来说是情人。”

陆易听着缓缓睁大了双眼。

阿斯特知道陆易想问什么，提前解答道：“父亲默许了这件事。”

也许阿斯特的表情太过淡定，以致于陆易的注意也开始偏移。

“……哥你不觉得惊讶吗？”

“还好吧，可能一开始看见会有些惊讶。”

见陆易似乎是受到冲击的表情，阿斯特还再继续解释道：“这种情况算得上是普遍了，事实上，像克莱因王后那样独一无二的爱侣才是罕见的。

“虽然母亲把人带回庄园的行为太过明目张胆，但既然父亲都不在意，我更加无所谓了。

“至于其他的，母亲并没有展露出什么态度。但我想，她应该也很想你。父亲被赶出了卧房，但走廊那张全家福的油画依旧摆在她的门前。

“陆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看看她？”

“再过两天，等我手上的事务少点了……哥你都还好吗？身上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二哥呢？”

“我一切都好，伤口早就好了，佐恩也都好。”

“之前都没来得及问你，哥你为什么要亲自率领军队？是卡利斯托做了什么吗？”

陆易怎么也没想到只是这么一小段时间，他差点被卡利斯托偷了家，天知道当时看见几人被困在谷底时，陆易有多么后怕。

就差那么一点点，一切都会走向再也无法挽回的地步。

阿斯特点头，解释起当初那封教廷来信。

饶是陆易已经过了最愤怒的时刻，此时再听见卡利斯托的作为仍是不由地咬牙切齿。

一桩桩一件件，卡利斯托做了什么好事，陆易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卡利斯托已经彻底疯了。”陆易冷哼道。

“什么？”阿斯特面露疑惑，“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教廷已经拥有了无上的权利，打破长久以来的平衡，不论结果如何，最终一定是弊大于利的。他这样做……难道真的是如你所说，精神出现问题了？”

“他急了。什么教廷，什么帝国，他都不在乎。”

事后，陆易越是复盘越是凝重，教廷的手遍布所有人族活动的范围，哪怕不是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

卡利斯托就像是那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在暗中悄无声息地锁定了你，一旦等到了他所认定的最佳时机，便会毫不犹豫地喷出毒液，以待一击致命。

倘若不是陆易体内存在无法被预判的神血，只怕眼下的情况已经如卡利斯托所期望的那样进行了。

【他肯定急死了。】857啧啧道，【他苦心计划多年的双生神格，一个最后便宜了你，另一个五块碎片你拥有仨，他再不急救再也不用急了。他不仅是急死了，铁定还恨死你了。】

【“那我会让他更恨一点。”】

……

卡蒂梵，总教廷。

昏暗无光的殿内一片死寂，仅有的呼吸声也轻不可闻。

剧烈的咳嗽声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骇人，一声比一声剧烈，仿佛连脏器都要被咳出来。

良久，那道连续不断的咳嗽声才逐渐停歇了下来，紧接着殿内响起缓慢的脚步声。

赤裸的脚踏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的声响是极轻的，低沉而闷的轻响由远及近。

而后是被拉开一角的厚重落地窗帘。薄薄的月光艰难地从这角缝隙穿入殿内，成为这昏暗室内唯一的一缕光芒——一抹不那么明亮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