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痕亲手洗了郁舟的衣物,晾晒在屋舍外的空地上。
润玉痕一回屋,郁舟就像个很体贴人的道侣一样迎上来,轻衣翩翩,手如柔荑,装模作样地抬手擦了擦润玉痕额上并不存在的汗:“你回来啦。”
然而他的袖子甚至没有碰到润玉痕的额头。
他在屋里休息了一天,全靠润玉痕在外做事,然而连摸摸润玉痕都没真的摸上去,好像怕沾到他从外面带回来的细小尘埃。
润玉痕又是一阵沉默。
郁舟继续甜甜腻腻地凝望着他:“今晚,我们……”
郁舟的食指指尖,轻轻在润玉痕垂落在侧的手掌掌心里勾画。
暗示意味十足。
润玉痕腰腹一绷,薄唇微抿。
郁舟终于柔柔说出后话:“吃什么呢?”
杂役的伙食都是粗茶淡饭,郁舟很不习惯。
前几日他与润玉痕路过管事的院子,他闻见院里飘出来的炖鱼香味,一下就驻足住,走也走不开,翘首眼巴巴地望着管事的院墙,喃喃自语:“要是能喝一口鱼汤该有多好,管事家吃得真好呀……”
当日,润玉痕就去了一处危险山谷,从水势凶猛的河里捉了大鱼,带回来给郁舟炖了鲜美的鱼汤,以示他们的小家也能跟管事家过得一样好。
郁舟发现润玉痕有能力开小灶后,对每日的三餐都格外期盼了起来。
他的目光那样蕴含期许,润玉痕闷声就开始日日外出打猎。
“今晚是烤麻雀。”润玉痕回答。
润玉痕负责打猎,做饭,摆盘。
烤好麻雀后,将其从木签上剔下来,切成小块,放到郁舟碗里,块块精细香酥。
十分令人有食欲。
郁舟抬筷正要去夹,手腕忽被润玉痕用两指轻轻挡住:“你我究竟为何会做道侣?”
润玉痕神情有些凝重。
就算失忆,可他的本能还在,知道自己的本性,也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道侣的理解。
他以为道侣应当是两人心有灵犀,互相扶持,坐而论道,共同进步……至少,不应当嫌弃对方,不应当有事则甜言蜜语、无事则十分避嫌。
郁舟也慢慢放下筷子,看着润玉痕认真的眼睛,想了想:“你我竹马情谊,日久生情……”
润玉痕:“不应当。”
润玉痕:“如果日久就能生情,那岂不是不论与谁待久,都能生情。”
郁舟又想了想,想到系统说润玉痕一天到晚都在看自己的脸,于是说:“你特别中意我的脸。”
说到这点,润玉痕无言以对了。
郁舟以为应付过去了,高兴起来,开始津津有味地吃饭。
直到他吃到最后一口,沉默如雕塑的润玉痕才再度出声。
“可你朝三暮四,怠惰因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意志薄弱,毫无道心。”
郁舟微微讶异,原来短短几天中心人物就可以这么讨厌自己。
他悟了:“即使如此,你还是喜欢我的脸。”
润玉痕:“……”
郁舟吃好了,伸手:“湿巾。”
润玉痕起身将一块绢布放到水盆里打湿拧干,沉默地递给郁舟。
郁舟轻轻擦了擦嘴。
润玉痕又将另一块干净湿布递给他。
郁舟轻轻擦了擦脸。
润玉痕又将一杯清茶递给他。
郁舟轻轻漱了漱口。
兔子习性里十分注重清洁,只要有条件,就会将自己舔毛舔得干干净净。
等润玉痕也洗漱干净,即将转身去屋外,继续在外面为郁舟守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