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药交给为首的医师,眼看着他将解药溶解到补药中,一点点喂江槐序服下了。
还别说……
这药见效极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江槐序的脉象就恢复正常了。
体内毒素渐去,江槐序也有了力气继续生子。
他神志稍稍清醒些了,这才看清楚蹲在自己床边的,是哭得泪眼朦胧的沈嬴川。
沈嬴川盯着猩红的眼眶,满脸都脏兮兮的,那担忧和感同身受都写在脸上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恨不得代替江槐序受这些苦。
可现在……
他却连握住江槐序的手都不敢,还稍稍将自己和他拉开了些距离。
“哥哥……”
江槐序伸出自己惨白的手,想让沈嬴川握住他。
但此时的沈嬴川极度慌乱的摇了摇头,即便他很想。
他悲痛道:
“序儿,我不能碰你,我才回来,浑身都是污泥,没洗澡,脏得很……”
听了这话,江槐序差点没笑出声。
他仍旧伸着手,朝沈嬴川缓缓道:
“没事……”
这下,沈嬴川还没回答呢,为首的医师便急切道:
“什么没事!当然不行!!!”
“境主你千万别分心,等会儿剪刀马上就要入肉了。”
“若是真的让血肉沾了脏污,只怕会落下病根。”
说着,他就一脸无奈的看向了痛哭流涕的沈嬴川:
“楚王若是真想陪产,就赶紧去沐浴更衣!”
沈嬴川用脏兮兮的手抹了把泪,啜泣道:
“我去沐浴,还能赶得上吗?”
“我这次一定要陪产,不能让序儿一个人担惊受怕了!”
医师啧了一声,赶忙朝沈嬴川摆了摆手:
“您快去,境主身体虚弱,生不了那么快的。”
“您若再拖拖拉拉的,才是真的赶不上了。”
终于可以去见他了
于是,沈嬴川又一溜烟儿似的从雨皇殿窜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他完全顾不上打扮,头发也任其披散着,随便披了件干净的衣裳就再度冲回了雨皇殿。
沈嬴川就这么蹲在江槐序的床盼,从头到尾紧紧攥着他的手,未曾松开一分一毫。
他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尤其是看着那锋利的剪刀划破江槐序的腹部时……
这时,沈嬴川觉得自己真该死啊……
他不该让江槐序怀孕的,不该让他再遭受一次这样的痛苦。
沈嬴川甚至恨不得夺过那血腥的剪刀,狠狠往自己肚子上划拉一条口子。
这样,他就更陪江槐序一起疼了……
那晚,雨皇殿灯火通明。
沈嬴川也不知道江槐序到底生了多久,只知道听见孩子哭声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