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砚穿着洗到发黄的白衬衫,正低沉着眼睛帮沈玉蓉铺床单。
他小心翼翼抚平床铺上的每一缕褶皱,神情严肃的像是在做精密的化学实验。
那一刻,窗外的光仿佛都对沈书砚偏爱,温温柔柔地打在他的肩上,让沈书砚像是下凡普度众生的佛子。
林知微动作缓慢的抚上自己的胸口,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跳动的有些快了。
后来,她知道,沈书砚是和她同专业同宿舍的沈玉蓉的弟弟。
为了能见到他,被娇养惯的娇娇小姐第一次学着放下身段,去讨好沈玉蓉。
可每一次的见面,收获的却是沈书砚冷静礼貌的拒绝。
她送的钢笔,被无情退回。
她送的辅导教材,被沈书砚用同等价值的礼物还回。
林知微觉得两个人间仿佛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逐渐心灰意冷。
直到大学毕业那年,沈书砚决定下乡支教,向林知微求了婚。
没有仪式、没有礼物,只有轻飘飘一句话,“你要不要和我结婚。”
林知微高兴疯了,扑上前包住沈书砚,自以为终于融化了沈书砚这块冰块。
“好,我们结婚!”
可婚后,沈书砚克己复礼,面对林知微仿佛面对着一个雕塑般沉默。
不管林知微是穿着沈书砚的白衬衫坐在他的腿上,还是采用食补,都一次又一次的被沈书砚推开。
起初,林知微还安慰自己,以为沈书砚只是突然结婚不适应,需要时间。
知道她看到书房内的画像,看到沈书砚低哑着声音轻轻呼唤他养姐的小名。
林知微彻底崩溃了。
原来沈书砚不是冷心冷性,只是他的温柔、他的动情全给了沈玉蓉。
他喜欢的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下乡支教、娶她也不过是因为养姐结婚,他克制逃避的借口罢了。
这一刻,林知微彻底醒悟,看着房间内小心翼翼抚摸画像的沈书砚,擦干眼泪,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知微在房间中收拾东西收拾了一晚,看着自己亲手添置的夫妻配套的生活用品,神色复杂。
听见屋外传来开门声,林知微连忙追了出去。
穿着靛蓝色中山装,手上拿着书卷的沈书砚正准备出门。
“等一下。”
沈书砚回过身,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烦,沉声道,“我今天有课,没空陪你。”
不耐烦的语气像是撕破了林知微心底最后一丝防线。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麻烦精。
林知微垂眸笑了笑,“你误会了,我是想借用一下你的自行车。”
沈书砚投来诧异的眼光,“你自己一个人出门?”
“嗯,出门办事。”
办一件能让你开心的事。
办一件能让我解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