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失了魂的眼睛,万念俱灰的神色,以及像是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的茫然……
他闭了闭眼。
妹宝啊妹宝,我们才是一类人。
——
进了家门,本以为能清净下来想一想,结果家里竟然有不速之客。
客厅沙发上坐着曲妍,一旁的芸姨有点手足无措。
见时幼礼回来,如同看到救命稻草,“时小姐,曲小姐说她是谢先生的未婚妻,要见谢先生,我便请她进来了……”
说是请进来,不如说是曲妍强闯进来,她一个保姆阿姨,实在没有能力赶走她。
时幼礼虽然心情糟糕,但心里也有数,并没有责怪芸姨,只是点了下头。
曲妍看到时幼礼进来的瞬间,不客气的开口:“你来这里做什么?”
时幼礼:“这话是我该问曲小姐才对,这是我家,你来这里做什么?”
曲妍没好气:“我找谢时韫。”
不用想,应该是谈婚约的事。
谢时韫突然取消婚约,驳了曲家这么大的一个面子,又让全滨城看他们的笑话,怎么想都说不过去。
曲家肯定不想丢人现眼,才派曲妍过来示好。
一开始婚约取消,曲妍还没当回事;等回去被父亲批评责怪以后,才终于明白谢时韫当时那句话并不假:
并非谢时韫要依靠曲家,而是曲家需要依托他谢时韫。
走投无路,只好放下姿态来求情。
没想到,谢时韫没见到,反而见到最不想见到的时幼礼。
时幼礼看她一眼,现在心情实在不好,于是语气也平平:“如果曲小姐是来找谢时韫,麻烦一周后再来。”
曲妍沉不住气,“不愧是兄妹二人,关系亲近到同住一屋檐,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睡到同一张床上。”
时幼礼面无表情,“曲小姐请回吧,没人在这里看你发疯。”
说完,她转身就要上二楼房间休息。
曲妍见她无动于衷,心里的火气更大,对着她的后背就一通谩骂:“时幼礼,我当真没见过你这样下贱卑微的人!你认贼作父,竟然和仇人能做到毫无芥蒂,仍旧相亲相爱,你愧对你的父母!”
时幼礼脚步顿了顿,仍旧抬脚走上台阶。
曲妍必然是还不知道有关信托基金内情,否则更加难听字眼儿也说得出。
时幼礼觉得疲惫极了,推开卧室的门,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关门时,听到芸姨在楼下劝导:“曲小姐,你还是请回吧,谢先生这一周都在国外出差,时小姐也已经说过了……”
关上门,声音被隔绝在外。
房间里的窗帘没拉开,幽暗的环境让她觉得有安全感。
时幼礼慢慢的爬到床上,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把脸也埋进被子里,将自己裹成一个茧。
房间安静了许久。
直到有哭声从被窝里传出来,断断续续,啜啜泣泣。
好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