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沈佑安在想什么,温序沉声:“沈少,做这个顺水人情,我只有一个要求。”
沈佑安脸上仍挂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好似意犹未尽,“酬金翻倍?好说。”
“礼礼和你其实同一战线,你不要伤害她。”他压低声音,“极端条件下,我将优先保护她的一切利益。”
沈佑安听懂他话中意味,笑出声:“温大状煞费苦心,原来我才是那个顺水人情。”
“双方共赢而已。”
“你说是就是咯,反正我不吃亏。”
……
反复在洗手间用水冲过手指,但时幼礼仍觉得那一股黏腻的感觉没驱散。
连带着沈佑安那张可恶的嘴脸,也像是恶鬼缠身,久久在脑海里萦绕。
以至于回到家里,她一进门就直接去了趟洗手间,又重新认真洗了遍手。
走出来,一眼便看到谢时韫。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她刚进门不久,还是本来就在家里?
他坐在沙发上,仍旧穿着早晨那一身休闲装,一双长腿 交叠,手中握着几张传单。
时幼礼视线往他手里瞟,男人察觉到她的窥探,将传单对折收好,抬手放到茶几上。
“过来坐。”依旧是祈使句,但这句比之前要温和,给人以一种他平易近人的错觉。
时幼礼清楚,这绝对是错觉。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时幼礼硬着头皮坐在沙发上,刻意与他保持了几十公分的距离。
谢时韫垂眸,注意到她衬衫袖口上的浅黄色污渍,神色一凛。
他长臂一伸,直接扣住她的手腕,从沙发举到空中。
“你干什么?”
谢时韫不语,只反复盯着那块污迹。
时幼礼见他目光逐渐深沉,于是赶紧说:“喝橙汁不小心撒到的。”
不是不小心,而是遭奸人捉弄。
但这话她不会跟谢时韫说,也懒得跟他复述一遍沈佑安的劣迹。
只是撒谎技术不高明,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神飘忽,下意识往右下方瞟。
谢时韫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动作,将她的手腕拉近到鼻间。
时幼礼觉得不自然,想要挣脱开,可他的目光却始终盯着衣袖,里面没掺一丝暧昧或促狭。
嗅到清新柑橘气味,才细微松口气。
他放开手,还不忘随口提醒一句:“在外别乱吃东西,注意忌口。”
时幼礼只呆呆点头。
刚才被他攥过的手腕皮肤,隐隐发烫。
后知后觉,原来谢时韫以为那是芒果汁,于是才这样大惊小怪。
不怪他反应剧烈,之前她有一次偶然误食加了芒果汁的水果冰激凌,浑身起了红疹,呼吸也不畅,差点送到医院去抢救。
当时的时父盛怒,命令谢时韫到门口罚站一整晚。
这对他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因为他完全不知时幼礼芒果过敏,冰激凌也是她路上缠着要买的。
虽然当时的时幼礼替谢时韫求了情,免去了罚站之苦,但他始终觉得有自己一份责任。
于是他在那之后便格外仔细,芒果属的一切水果都被他绝对拒之门外。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两人再坐在同一张沙发上,氛围却变得不同了。
时幼礼揪着袖口,被关心过后的神态略显局促。
她在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和谢时韫之间的经历太多,记忆也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