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韫的神情冷淡,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狼藉,索性决定去浴室里冲个澡。
花洒重新拧开。
热气氤氲开的瞬间,他脑海里也跟着浮现出刚才的光景。
他并非第一次见到时幼礼衣不蔽体。
在同一屋檐下相处那么久,她又习惯了跟他亲密无间,经常会有走光的时候。
她还神经大条惯了,进浴室不是忘记拿浴巾,就是落下要换的睡衣,总是大呼小叫地喊他帮忙递进去。
但也最多只是从热气里伸出一只白皙光滑的手臂,远不如刚才的画面来得要更刺激神经。
柔软光滑的触感和体温,好似奶油一般黏上了他的手指,怎么也甩不掉。
他深深的呼吸,用手抹了一把被打湿的头发,冷峻着一张脸,抬手将水温调低了几度。
只是一瞬的心猿意马而已。
……
等从浴室出来,床上的人已经踢开了被子,自己则冷得蜷成一团。
谢时韫的视线从那一片雪白的肌肤上挪开,不动声色的过去帮她把睡衣穿好,然后再把被子掖实。
连澡都帮她洗过了,再穿个睡衣显得格外稀疏平常。
在做这些事的同时,谢时韫几乎要惊叹于自己的定力和忍耐力,竟然能够克制到这个地步。
作为一个各项生理功能正常的男人,他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但他没打算趁人之危。
更何况,对方还是时幼礼。
时幼礼手腕上被绳子勒出来的伤口已经干涸,他简单地帮她处理包扎,手指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脉搏,里面血液流动。
她的生命是鲜活的,也该是无忧无虑的。
她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没受过委屈和薄待,如果出生在其他人的家庭,也许就能这么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她是时庭铮的女儿,这一点无法改变。
谢时韫薄唇抿成一线。
等处理安置好她以后,谢时韫准备回房休息,忽然听到身后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唤。
谢时韫转过身,凑近她的脸,想听清她的梦呓。
从她口齿不清的梦话中,他依稀辨认出了几个字:“谢……别走……”
“谢”这个字很轻,但谢时韫还是分辨出来了。
他僵硬了一瞬,紧接着却听到她嘴里又换了另外的名字:“……秦途,别离开我……”
谢时韫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走时还将房间的灯给关上。
房间陷入寂静。
一片黑暗中,时幼礼静悄悄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她的心中生出一股如同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的大脑混沌了一整晚,好在刚才自己就要无意识喊出他名字的瞬间,一下子清醒过来。
还好,还好没喊出口。
如今整个时家都已经输得一败涂地,她不愿把最后的这一点余地,也落在他的手里。
是她曾经要诉说于他的少女心事。
是她如今再不会提及丝毫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