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真相揭开一点,她对他的恨意就多一分。
谢时韫神情毫无波澜,沉默地凝视着她,将她的全部恨意都收进了眼底。
已经觉得没有跟她继续对峙下去的必要,于是转身抬脚便要走。
经过之处,他的鞋底都避开了那些散落在地的图纸。
关门的那一刹,房间里立即传来重物砸在房门上,伴随着瓷片溅落的清脆声响。
谢时韫面无表情地摸出了烟。
他站到电梯前,按下底层的楼层按钮。
电梯门开始缓慢合拢。
忽然,他伸手一挡,将正在关闭的电梯门停止,电梯门发出“叮”的一声。
他迈开步跨了出去。
只因角落里折射着光芒的碎钻,有一瞬晃进了他的眼睛。
他走过去凑近,之后弯下腰缓慢拾起。
他的掌心里,是一条银托粉钻的项链,在走廊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谢时韫凝视片刻,将那枚项链攥紧在手心。
……
等谢时韫走后,她给秦途打了无数通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
终于有一通接通,对方却已经喝了个烂醉,含含糊糊的说不清话,时幼礼索性放弃让他来接自己,直接挂了电话。
时幼礼从工作室里恍恍惚惚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寂静的夜晚,看着仅有几辆车经过的空荡街道,她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举目无亲,无处为家。
她低着头,走过一个又一个的路灯,看着影子被拉长、缩短、再拉长。
只剩她一人。
直到一辆车开着刺眼的远光灯,一个急刹停在她面前。
时幼礼警惕的转头,在看清对方面孔的瞬间,浑身上下的神经绷紧。
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她刚用花瓶开过瓢的梁耀光。
“礼礼,还真是巧。”他笑眯眯的,额头上还缠着没拆掉的纱布,但也不影响他那张酒囊饭袋的猥琐嘴脸。
时幼礼下意识地打量四周,发觉周围没有什么车和人,心里警铃大作。
她不是傻子,知道这次梁耀光是来寻仇的。
梁耀光假惺惺的冲她笑着到:“上回的事儿算翻篇了,今天哥哥专门找你,是想诚心诚意道个歉,顺便一起去喝个酒……”
不等梁耀光把话说完,时幼礼飞快的转身,甩开双腿就开始在马路狂奔。
等梁耀光反应过来她要跑,他的脸色立马变了,气急败坏地怒吼:“给老子抓住她!”
车门瞬间打开,两个男人快速下来,在时幼礼的身后狂追不止。
与此同时,一辆劳斯莱斯亮着车灯从车道上疾驰而过,恰好进入时幼礼仓皇的视线。
车尾的车牌号让她眼神倏然一亮,她认出来这是谢时韫的车。
于是,她边跑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直白地传递出求救信号:“谢时韫!救我!”
她喊得很大声,也确定自己在他后视镜的范围内,他绝对能看到自己。
只要他愿意停下来。
只要他愿意救下她。
可自始至终,那辆车子没有减一点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