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我带到一个包房内,让人给我上满了一桌子的菜。
琳琅满目,五年时间,我在牢狱之中很少见到油水,这些菜对我的吸引力,无疑是致命的。
我的肚子咕咕作响,我捂着干瘪的肚子迫不及待地问她:“您说吧,是什么条件?”
她拍了拍手,服务生提上来两提啤酒两瓶白酒。
她说:“陪酒陪酒,当然是要喝酒,你只要喝一瓶啤酒或者和两杯白酒,就可以吃一口菜。”
我不会喝酒,因为我闻到酒味,就会恶心。
而陆杭,也不喜欢酒精的味道。
我就说,陆杭是最会伤害我的人,他最能知道怎么报复我,我才最痛苦。
我看了一眼满桌的大鱼大肉,这是我出狱第二天真正摆到面前的饭食。
所以我咬咬牙,打开酒就开始猛灌。
只要喝的够快够急,就能压抑住那股想要吐出来的感觉。
但是我将将只喝了一瓶啤酒,就已经无法忍受胃部的抽搐一口吐了出来。
宋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就这点儿酒量,怎么陪客人?给我灌她!”
然后我就被两个服务生朝后拧住胳膊,强制将桌上一瓶又一瓶的酒,灌进了我的胃里。
到底有没有吃上饭菜,我忘记了,那天遭受的所有痛苦,都在酒精的作用之下,彻底的从我脑中清除出去。
除了还弥漫在胃部灼烧的痛感。
我恍然明白,酒精也是一个好东西,能让我忘掉在牢狱中受到的苛待,忘掉陆杭带给我的伤痛。
很快,我就在金宫殿里出了名。
不是我因为我能喝酒了,而是因为我的这张脸,被无数的大老板们喜欢。
姐姐秦书是他们无法触及的高岭之花,我流落风尘,下贱低廉,东施效颦。
姐姐播的火热的剧里穿什么衣服,宋姐也会马上给我定制一件。
她坐在化妆台前,嗑着瓜子感叹:“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你说你长得比电视上的秦画还要好看上几分,怎么命就这么贱呢?”
我的喉咙上下翻滚,看着镜子中自己明艳动人的这张脸,终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想要一掷千金目睹我容颜的老板,快要踏破了金宫殿的门。
我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表面光彩,内里已经糜烂见骨。但是日子过的确实好了不少,不过终结的也很快。
三个月之后,陆杭就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的怀里,是包裹的十分严实,和我五年没有见过面的姐姐,大明星秦书。
金宫殿火热的夜场第一次变得冷清。
我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那是姐姐剧里的衣服。
我像是一个罪犯,站在包房的正中央,第一次同时面对陆杭和姐姐秦书的审判,浑身的不自在与恐惧。
姐姐戴着口罩,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我只能在昏暗的灯光中辨别出她向我投来的眼神,都是憎恨。
“秦画,你在这种地方混的还真是如鱼得水啊,看来你天性,就是这么放荡。”
我的手相互抠着指甲,以掩饰内心的拧痛与无措。
我鼓起勇气反驳起姐姐:“姐,我为你坐了五年牢,你没必要反咬一口诬陷了我,还这么咄咄逼人。”
我以为她会像我记忆中的那样炸毛,生气,对我破口大骂。
但是,她没有。
她突然热泪流出面颊,身体开始颤抖,赶紧往已经有些怒气上涌的陆杭怀里钻去。
她的眼泪打湿了口罩,声音哽咽的和我说:“秦画,你害我了一辈子。别说坐牢五年,就是坐一辈子,也是你应得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质问她:“我就不明白,我到底害了你什么?”
“我已经身处地狱了,你还要我怎么样?让我去死?拿命赔给你那本来就不应该是我承担的罪名?”
姐姐呜呜地在陆杭怀里痛哭。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姐姐。她嚣张跋扈,能骂我十句绝对不会骂我一句。
她这样做,肯定是有目的。
果然,下一秒,就应征了我的猜想。
姐姐在本应该是我未婚夫的陆杭怀里,抽泣祈求:“陆杭,她用这张脸来报复我。她可真狠啊,她一刻都不想让我好过。”
“我辛苦打拼出来的事业,她也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毁掉!”
“她的这张脸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五年前毁了我的那一晚!”
陆杭一直黑沉着脸色,用那双我牵过无数次,骨骼分明手指纤长的手,抚慰着我姐姐的后背。
他语气轻柔,像是在哄一个爱到心底的小孩子一般问:“书书,怎么样你才会开心?”
“毁了她的脸!”
这句话,我姐姐说出来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