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晚宴后,荀夫人就病了,一病就是接近五日。
其实府上的众人都知道,夫人是因为七月十五晚被荀老爷训斥所病。
这夫妻两个,一个禽,一个兽。
其实谁又比谁高尚多少,相配的很。
比起佛口蛇心的荀夫人,难道淫邪阴狠的荀老爷,不可恶更多吗?
连带着几个嘴碎难缠的丫头,也都跟着发卖的发卖,一时间府中人心惶惶,各个都紧张兮兮了起来。
府里一整肃,居然冒出来几个心有不轨的,甜娘疑心其中有那日欺辱过自己的,还告诉了二少爷留下来的人。
但是查找一番,却未能有对得上号的。
期间荀二少回来了一次,应当是来探望自己母亲,甜娘便趁着机会跟他见了面。
也许是在外办事餐风露宿的原因,荀二少的脸色显得差了很多,连一贯温润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再加上荀夫人病了,对于她这般深受荀夫人害的是好事,但对于人子,还是担心忧虑的吧。
荀夫人是荀夫人,二少爷是二少爷。
甜娘的眼里有些心疼,烟云般的眉微微蹙起,恰好被荀逸礼看在了眼里,他的眼里,氤氲出了些许希望。
可这些亮晶晶的希望,在看到甜娘拿出来的东西时,彻底暗淡了下去。
钗子、衣服、药膏。
旁的也就算了……
“怎么不继续用药膏,等你彻底恢复了再说也不迟。”
“没有没有,已经好了。”甜娘连忙摆手,潋滟的眼睛里是高兴的神光,“我用了小少爷给的药膏,怕药性冲突,就没有再用您的,便还给您。”
“这个,我还没有打开用过。”
见他的目光始终盯着自己右手手腕,甜娘又解开了缠在手腕上的青纱。
她是担心日头大,把这块皮肤晒的颜色不匀,所以才绑了青纱。
玉般清透的手腕上,擦伤几乎已经全部恢复,只有一些轻微的痕迹,几乎几乎已经看不出来了
是吗,因为是我的东西,你连打开用都不曾?
“那便好,见你恢复,我便放心了,三弟那的东西,当然是最好的。”
荀逸礼不想再听接下来的话,虽然是自己迫不及待想要回来见到的人,他却因为心头的酸涩嫉妒之火选择逃避。
他脚步匆匆而转,挺拔的身影不多时就消失在了中院。
“二少爷好忙啊。”甜娘感叹了一声,忽地又想起自己好像忘记将做好的点心送给二少了。
“罢了,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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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娘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室幽幽的橘色光晕。
这是墙上一支摇曳的火把,是这处空间仅有的光源,火把柄投下狭长的影子,使得整个空间显得更加阴森。
七月底,临近中秋,她想托人给自己丈夫送点东西,为了今日,她还刻意跟小少爷请了半天假。
明明记得自己走在去找前院管事的路上,一醒来却在这个狭窄又陌生的地方,身下是硬质的木床,垫了些破布干草。
甜娘的双手双脚都被锁链绑着,两条链子被一条稍短的链子相接,迫使甜娘只能曲着腿,稍微一动就能激起摩挲碰撞声。
她只穿了里衣,锁链隔着一层布料,不至于划伤她。
最后由一截长长的黑色锁链锁在了木床上,并不完全束缚,但她连坐起来都困难。
锁链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而中间的链条环环相扣,密实咬合,她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气息都变得不稳,仍旧没能从中找到一处缝隙。
倒在床上,甜娘的呼吸急促而颤抖,但挣扎半晌,浑身都痛了,却没有任何成果。
她努力维持自己头脑的冷静,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开始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石墙石壁,窄小昏暗,便是再没有见识,她也知道,这里似乎是一出密室。
地面上铺着些腐朽的干草,零星的水底从石壁上落下,滴滴答答的,消磨着甜娘的心智。
“有人吗,有没有人,救命啊,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