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生产的日子只有七八日了。
肚子高高耸起,走起路时我都看不到自己的脚,也看不清脚下的路。
我循着娄关雎所指的方向寻找到了阿娘的尸骨。
皑皑白骨,已无血肉。
有人说此处曾有秃鹫停留。
我一点点将这些残缺的骨头尽量拼凑在一起。
我生了火。
在火堆旁盯着骨头。
央央似是吓坏了,一直闷闷地哭。
我没阻止她。
因为她的哭声能让我感受到一些活着的气息。
我不仅仅学到了阿娘的医术,在那憋屈的十五年,我还自学了仵作之术。
我没想到我学医救的第一个人是我的丈夫,三哥。
我也没想到我学仵作之术探查的第一具尸体是我的母亲,月娘。
如此可见,命运之事,难以预料,无法估量。
整整一夜,我未合眼。
我提着灯在骨头上来来回回地看。
或敲敲打打,或刮刮涂涂。
天亮前,我将这堆骨头烧成骨灰,装进盒中。
我捧着,笨拙地捧着。
央央问我:“小姐,殿下怎么这么狠心!?这真的是殿下干的吗!?”
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央央没再开口。
……
我抱着骨灰盒,叩响了宫门。
我自称太子侧妃娄叶染。
我要求见皇后。
央央问我为何不求见陛下。
我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