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纵有思量,洛秦薇却并没有擅自动作,反而默默啜饮着茶水,听着铺子外头的动静。
外间茶楼里,众人众说纷纭,令洛秦薇觉得惊讶的是,这些人的话语里竟还有自己的事?
几个男人语气中带着惋惜的道:“洛家小姐生的貌美,家财万贯,偏偏选中了一个负心薄幸的男儿,如今反而已经一命呜呼,可见,女子寻夫,还是要仔细些才好。”
另一人也跟着附和:“谁说不是呢?听他们洛家的下人说,那个什么青梅竹马的方姑娘,根本就是那个白眼狼的姘头,二人在洛姑娘尸骨未凉之时就住到了一起了,听说夜夜笙歌,好不热闹呢!”
“绸缎庄的钱老板也说二人是以夫妻相称的,想必是早有夫妻之实了,只是可怜了洛小姐,平白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家业,便宜了这两个狗男女。”
“谁说不是呢?”
又有一个乡邻热情的感慨。
“洛小姐宅心仁厚,他们这一家子都是本地极有声名的大户,只可惜到底是孤身一人,如今死了个不明不白,也没人替她申冤。”
“若是洛老爷还在世,想必这不会如此任由女儿受委屈,亏了宋公子还说是什么读书人,原也不过是狼子野心罢了。”
一墙之隔,洛秦薇暗自点头。
没想到这些乡亲邻居们要比他看的更透彻些,只是他就那时糊涂了,不管旁人怎么劝,都咬紧了牙,非要和宋佳裕在一起,好在她及时悬崖勒马。
“你听说没有?他好像是把自己青梅竹马的那个女人送到刺史大人床上去了呢。”
又有一个人主动提起这事,更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这种事也做的出来?我听说那个女人被送走的时候还一直在骂人呢。”
也有不懂事的人好奇的问:“骂人干什么?刺史大人身边做小妾,难道不比跟在一个不入流的小官跟前做正妻强的多?”
紧接着就有人反驳:“那怎么能一样,刺史大人的年纪,给她当爹都绰绰有余了,她又怎么愿意!”
“活该,谁叫他们之前就是奸夫淫妇呢,现在也只不过是遭报应了而已。”
“你就看着吧,往后报应还多着呢!谁让他辜负了洛小姐呢?”
听着众人的动静,身后的包间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哀嚎。
“胡说,你们胡说!”
“背后议论我!你们真是活够了!”
洛秦薇被吓了一跳,拧眉看向下人。
下人陪着笑脸解释道:“那人的确是宋公子估计是受了刺激,估计是心里正不平呢。”
洛秦薇嗤笑一声。
这蠢货,还敢跟乡亲们闹起来,这可不是他宋佳裕胡作非为的地方!
果不其然,宋佳裕的到来,虽然把乡亲们吓了一跳,但谁也不心虚。
纵然听见他闹,也根本没当回事,反而一脸鄙夷的撇嘴。
“哟,这不是状元吗?怎么也到这儿来买醉了?”
“瞧你这一身酒气,可够臭的,不像之前那样春风得意了吧?”
宋佳裕被刺激的够呛,随手捡起桌上的碗盘,朝着这些乡亲们便冲了过去。
“我杀了你们!”
他一个读书人,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众人一人一脚,也把他打的连连呕吐,鼻青脸肿,连发冠都散落下去,整个人状若疯癫一般。
也亏掌柜的生怕惹出大事来,赶忙上前把人搀扶起来,连连讨好诸位客人,才让众人都撇嘴,一脸不屑的唾骂着宋佳裕离开。
“还以为自己是光鲜的状元公吗,他算什么东西?不入流的小官而已!”
“一个瘦弱书生,还不抵我一拳头呢。”
众人一阵撇嘴讽刺,先后离开。
掌柜的搀扶起宋佳裕,一脸同情的安抚:“宋大人,您醉了,还是早些回家去休息吧。”
洛秦薇看看这热闹,见到没人吵闹了,也就没了看热闹的兴致,准备回家去了。
哪知道,宋佳裕突然之间挣脱了掌柜的搀扶,朝着自己扑过来,一脸惊慌的道:“薇薇,你回来了,是不是?”
不但如此,他脸上的惊惧之色瞬间转为狂喜,紧紧攥住洛秦薇的手不松开,拼命纠缠。
“还好你没事!”
“你平安无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怎么不知道回家?”
“快,咱们回家去,以后咱们夫妻和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洛秦薇没封说话,身后的掌柜赶忙上前,拉扯住宋佳裕:“宋大人,您看错了,那不是洛小姐,你是堂堂男儿,哪能冒犯女客呀?赶紧松开吧。”
可宋佳裕却挥手将掌柜推到了一边,紧紧攥着洛秦薇的胳膊,攥得洛秦薇手上一阵刺痛,也不管不顾,只坚称道:“这就是我的妻子!”
“薇薇,一定是你,你终于舍得回来了!”